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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爺子視孫如命,把他的戶口過到自己名下,他不讓江祁和江權沾邊,還立遺囑把房子和戶口連在一起,都留給江祁。
只可惜,江老爺子活了沒兩年就去了,到最後也只剩下一個戶口和房子給江祁,都是冷冰冰的死物罷了。
而這房子也成了江祁唯一的‘避難所’,雖然郴空衚衕這低矮的平房又破又小,但畢竟是林瀾市區內的房子,棚戶區未來還有拆遷的可能性,所以無論是魔鬼一樣的父親,還是各自肚腸有算計的叔叔嬸嬸,實際上都在打著房子的主意。
只有把江祁的戶口過到自己的名下,才有光明正大佔有這房子的權利。
以前的時候江祁年紀小,只能和硬賴在郴空衚衕的江權住在一起,動輒被他虐待毆打——中年男人混的□□毛不是,除了把每天喝大酒抽大煙積攢的一腔怒氣發洩在自己兒子身上,也幹不了別的了。
江祁無處可去,無處可逃,而‘家暴’這件事連警察也不會管,更指望不了別人管。
他只能默默忍受著江權,和他彼此仇恨的在一起生活著,然後逐漸習慣這樣的虐待,逐漸麻木……
他為了上學,只能從小就幫著江勢的菜攤收菜,賣菜,從而換取一點學費和書本費,畢竟在江權那裡,是一分錢都得不到的。
江權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養兒子’的義務,可江祁知道自己得讀書,不能渾渾噩噩,幼小稚嫩的心態伴隨著恨意生根發芽,逐漸蔓延成參天大樹的時候他仍舊記得,自己得‘出人頭地’。
上學,似乎是在漆黑長路里唯一能看得到一盞‘路燈’的希望,江祁不想放棄。
縱然他年幼的時期,每每在破舊逼仄的小屋裡,在鋼絲床上躺著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就會汗毛豎起,幾乎控制不住的牙齒打顫。
他怕捱打,也怕江權。
江祁覺得自己大概很惡劣,很暗黑,因為他無時無刻……都盼著自己那所謂的‘父親’死在外面,最好悄無聲息,連他的屍體都不用認領的那種。
這樣他就不用再徒勞的反抗,就不用時不時身上的傷疼的錐心刺骨上課都無法集中精神。
就不用……惶惶不可終日。
只可惜願望只是願望,江權那個魔鬼還在,可江祁卻已經不想和他一起待在郴空衚衕裡了。
他願意用爺爺留給自己的房子來和叔叔換取一個安身之處,願意在遠離市區的遙遠的島田區讀中學,只要能遠離郴空衚衕就好。
在醫院縫針的時候,江祁全程一聲不吭,任由額角豆大的汗珠緩緩滴落。
就連縫合的醫生都忍不住誇了句:“小男孩有骨氣啊,挺能忍疼。”
江祁不說話,關月卻忍不住在旁邊輕輕的嘆了口氣。
——哪裡是能忍疼了?分明是疼慣了。
過完戶口那天晚上,是江祁人生中第一次在面對江權的毆打時,有人為他報警的一天晚上。
江權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對準了江祁的心窩子狠狠一腳,偌大的腳力直把少年清瘦的身子踹到角落裡,腦袋不自覺的‘砰’的一聲撞在牆上,江祁皺眉,頭軟軟的垂了下來。
夾纏在江權破口大罵之中的,還有關月的尖叫聲。
一片玻璃器皿噼裡啪啦的混亂中,江勢把江權拉到了院子裡,屋內的門‘咔噠’一聲上了鎖。
江祁在極致的疼痛之間,卻也鬆了口氣。
第一次,在和江權的對峙之中,他有了一種‘被保護’的感覺——哪怕這種感覺是他用一套房子換來的。
後來,江家兩兄弟都鼻青臉腫的去了警察局。
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情況後,警察對於這種因為‘爭家產’而打起來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