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嬰小心回道:“前日夜裡,殿下被刺傷,心口正中一劍,雖未傷到要害,卻也元氣大損。禁室陰冷,寒氣最易侵體,萬一落下病根,畢竟不好。”
巫王冷哼一聲,不屑一顧:“不過皮肉之傷,若連這點陰寒都抵禦不了,他這世子還有何用處?”說到此處,他忽的譏笑道:“孤的王后,最善寵溺一雙兒女,維護尚來不及,又怎麼捨得真的處罰咱們這位小殿下?”
“王上……”
巫王話中的譏諷之意實在太過明顯,八面玲瓏如晏嬰,一時之間,亦不知該如何接話。
這時,忽有青衣內侍匆匆進殿,稟告說王后求見。
巫王挑眉,便擱了筆,好整以暇的等著自己的王后。
巫後帶著數名宮人,疾步入殿,行過大禮後,並不起身,反而伏地請罪,言辭懇切道:“王上,都是臣妾平日裡教導不周,才慣出他如此驕縱無禮的性子。臣妾有罪,請王上降責。”
說完,她抬起臉,眼圈尚泛著紅色。
巫王嘆了口氣,離案扶起她,溫聲道:“孤說過,世子已經長大了,可以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不須你為他承過。你這又是何苦?”
巫後目中淚光盈盈:“臣妾只恨自己,以前沒能善加管教,才自食惡果。也正因如此,五年前,他才敢私離王都,任意妄為。”
說到此處,她神色變得決絕:“所以,這一次,臣妾懇請王上,不要插手此事,給臣妾一個機會,彌補過失,恪儘教導之責。”
巫王握緊她略有冰冷的雙手,嗓音溫沉而有力:“你放心,這次,就算你不罰,孤也不會輕饒他。不聽管教,野性難馴,孤早就看不慣他這性子了。你肯費心管教,再好不過,但萬勿因為這孽障傷了身體。”
巫後面上滿是感激之色,肅然欠身道:“謝王上成全,臣妾一定不負王上厚望。臣妾,也要替子沂謝謝王上。”
出了垂文殿,巫後便吩咐身邊的一名內侍:“你去告訴禁室的人,現在是暑熱之際,夜裡多添些玄冰,好讓世子專心思過。”
隱梅一路碎步,急急奔過來,在階下攔住巫後:“王后如何能確定,此事一定與殿下有關?”
巫後雙眸薄涼的看著她,語氣尖刻:“阿梅,有些事,不光要用眼睛看,還有用腦子!你記住,本宮管教世子,乃職責所在,輪不到你一個奴才來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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