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宣燎腦門上。
做完這些剛直起身,就被傅宣燎拉住手腕。
“再睡一會兒吧。”傅宣燎拽他坐下,自己往邊上挪了挪,“就當陪我。”
當時濛意識到“陪睡”這個邏輯哪裡怪怪的,他已經陷入柔軟的床鋪,和傅宣燎並排躺在一起。
又是一個清晨,窗簾的縫隙中透進微微一點亮光,空氣靜悄悄地流淌。
傅宣燎卻偏要打破這份平靜,問:“還生氣嗎?”
時濛看著天花板:“沒生氣。”
“那……我還能繼續追你嗎?”
“等你好了,再說。”
想到先前那句“等你敲了再說”,傅宣燎笑了一聲:“學壞了,是不是隔壁那個臭小子教的你?”
時濛說:“不是。”
“行。”傅宣燎說,“饒他一命。”
過了一會兒,時濛開口:“我也有事情要問你。”
傅宣燎本就不困,聞言更是打起精神:“你問。”
好不容易等到時濛願意主動,傅宣燎在很短的時間內模擬了許多種可能,包括但不限於當年奪股權的事,《焰》的事,以及關於時沐的一切。
孰料他心如擂鼓地等了半天,緊張到唾沫都嚥了幾波,時濛都沒有發問。
直到他以為時濛睡著了,舒了口氣,被子下面的手剛要去偷牽時濛的手,時濛忽然動了一下,翻身側過來,面向傅宣燎。
像是經過長久的思考,終於做下了坦誠面對的決定,時濛直視傅宣燎的眼睛:“去年生日,我許了三個願望。”
這個開頭讓人始料未及,傅宣燎回想當時,最清晰的便是時濛在雨中等他的場景。而他,因為不講道理的好勝心和自我綁架的愧疚,連蛋糕都沒為時濛準備。
可是時濛依然許下了三個願望,對著遊樂園的冰淇淋,碗中的煮泡麵,或者陡然落下又匆匆離去的暴雨。
一是——
“希望傅宣燎可以別再恨我。”
二是——
“希望傅宣燎可以愛我。”
三是——
“希望傅宣燎可以像愛時沐那樣,愛我。”
相同的開頭,甚至連意義都重複的三個願望,卻是時濛全心全意愛著傅宣燎的一顆心。
人們都說先愛上的先輸,在時濛這裡等同於愛就要拋卻自尊,把自己丟在地上,任由別人踩進泥裡。
昨晚受到李碧菡的鼓勵,她說:“你介意的事,何不自己去問他?”
時濛思來想去,還是用了最丟臉也最蠢笨的方法,將過去剖開,連骨帶皮擺在傅宣燎面前,告訴他——我無可救藥,無法既往不咎。
縱然我死過一次,愛情這件事在我眼裡仍具有排他性,越是付出過真心,眼裡就越是容不得沙子。
旁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在嫉妒中掙扎數年的時濛只想確認,傅宣燎究竟在透過他看時沐,還是真的愛上了他。
他不是不能接受別人對他的好,而是隻能接受對名叫時濛的人的好,摻雜了其他內容的,都不可以。
而傅宣燎給他的答覆裡,也有不可以。
唯恐他又躲避,傅宣燎一不做二不休翻身壓在時濛身上,讓他無處可逃,讓他繼續看著自己。
然後逐一回答:“可以,可以,不可以。”
聽到“不”字的瞬間,時濛睜大了眼睛,接下來的解釋,又讓他重歸平靜。
一是——
“本來就不該恨你。”
二是——
“我愛你。”
三是——
“非要找個參照物的話,愛你可以超過愛我自己的生命。”
即便已經看到了證明,時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