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燎沒忍住,又低頭親了一下。
到樓下,傅宣燎先給時濛做了早餐。
他廚藝不精,能做的只有把昨晚沒吃完的雞翅熱一熱,溫在烤箱裡,再用切片面包夾煎蛋蔬菜做個粗糙的三明治。
煎雞蛋的時候差點被濺起的熱油燙到手,傅宣燎一面拿鍋蓋擋在身前左閃右躲,一面暗下決心這次回去好好向母親請教掌控廚房的方法。
臨走前,他找來紙和筆,留下一張便籤,放在藍色紙盒裡。
他怕時濛看不到,放在這裡面最保險。
一切安排妥當,傅宣燎拿起外套往外走,想著早去早回,腳步都匆忙了幾分。
沒想開啟門,撞上抬手正欲叩門的李碧菡。
始料未及的照面令兩人都有些尷尬,傅宣燎喊了聲“李姨”,順著李碧菡的視線垂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衣冠不整不說,白襯衫上燙出煙洞還蹭了血跡,加上剛結疤的唇角和一夜未眠的疲累,可想看上去是何等落魄。
心裡咯噔一下,傅宣燎忙將披在身上的外套攏緊,擋住那堆詭異的痕跡,而後打起精神重新道了聲早上好。
李碧菡點點頭,露出一個勉強稱得上溫和的微笑:“原來是宣燎啊。”
見李碧菡手中的大包小包,傅宣燎主動幫她拎到屋裡,並告訴她:“時濛還在睡,昨天太累了,可能要中午才會醒。”
不知這話哪裡說的不對,李碧菡聽完淡淡瞥了傅宣燎一眼,頗有些審視的意味。
傅宣燎被這一眼看得汗毛豎起,心說奇怪,從前怎麼沒覺得李姨有點可怕呢。
好在李碧菡沒再多說什麼,一面收拾帶來的東西,一面問傅宣燎要去哪裡。
“回楓城一趟。”傅宣燎說,“處理點事情。”
李碧菡“嗯”了一聲:“是該處理好再來。”
這話傅宣燎聽明白了,是在不認可他莽撞冒失地跑過來求和的行為。
不過對此傅宣燎並不後悔,他做事求穩的前提,是先遵從內心的選擇。
晚一天來,時濛就有可能多淋一天雨。
聽說李碧菡這次過來有打算多住一陣,傅宣燎更放心了。
道過別走出門去,恰逢一道陽光穿過雲層灑下來,亮得晃眼。
仰頭駐足看了一會兒,傅宣燎轉向二樓臥室的窗戶,用很輕的聲音告訴裡面沉睡著的人:“別哭了小蘑菇,太陽出來了。”
回到楓城,即便被傅啟明叫他回公司的電話催得手機都快沒電,傅宣燎還是先跑了趟馬老師的家。
星期天沒課,馬老師又出門遛彎去了,回來的時候看見門口杵著的人,登時拉下臉,變成一個兇巴巴的小老頭。
“馬老師。”傅宣燎恭敬地迎上去,“上回說的那件事……”
“上回不就跟你說了沒戲?”馬老師掏出鑰匙開門,“你這年輕人,怎麼這麼固執。”
傅宣燎跟到門邊:“事關時濛的聲譽……”
馬老師笑了一聲:“所謂聲譽,不過是俗人在意的虛名。時濛這個學生我瞭解,他不圖名不圖利,畫畫是他的興趣而已。”
門開啟,傅宣燎跟了進去。
“您說得沒錯,真正熱愛畫畫的人,都能分辨出那幅作品的出自誰手,也的確不在乎虛名。”他說,“可我是一介俗人,我在乎。”
馬老師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稍作醞釀,傅宣燎說:“說出來不怕您笑話,那幅《焰》,是時濛為我畫的。”
聞言,馬老師眉梢一挑,才偏頭給了傅宣燎一個正眼。
傅宣燎來過這裡不少趟,之前每趟都敗興而歸。他想,或許藝術家和凡人之間本就有壁壘,就像他總是弄不懂時濛想要什麼,只能憑自己的猜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