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堵石頭看到藏在石頭後放箭的匪寇,拉開皮弦,一支箭簇“嗖”的一下飛了出去,一股鮮血飆出,人應聲倒地。
另一邊,金戈相觸發出錚錚聲,兵匪混戰,不適合射箭殺敵,趙西平背上弓,他抽出彎刀衝進廝殺圈。
地上濃煙大冒,黃沙四起,人站在其中被風沙迷得睜不開眼,更分不清敵我,趙西平不敢戀戰,他趕忙後退。
跟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其他人,單獨一個人走散的還不敢吭聲,就怕沒喊來同夥,反倒招來敵人圍殺。
一時之間,戈壁灘上除了腳步跑動聲,再無其他。
趙西平退出了黃沙圈,來不及揉眼睛先看見兩個匪寇朝他殺來,他抬腳就跑,奮力拉開距離,腳上用力蹬,蹬起黃沙阻人視線。
察覺後面的腳步聲減弱,趙西平迅速轉身,他舉起弓,抽箭拉弦,箭簇射出,一人倒地大叫,另一人躲到巨石後面。
少了個敵人,趙西平不懼了,他大步走過去,抽刀砍死倒在地上的人,順手抽走箭簇,聽到腳步聲靠近,他揮刀與之對砍。
又一人倒下,趙西平喘幾口粗氣,他循著來時的腳印找回去,看見匪寇就拉弓射箭。每當倒下去一個人,他就多感謝隋玉一分,有個弓,可比他練什麼拳有用多了。
日頭西斜時,這片充斥著血腥味的戈壁灘恢復了平靜。躲在遠處的胡商找了過來,有他們幫忙包紮傷口,趙西平攥著彎刀去清點敵方人數,沒死的再補一刀,順帶割下左耳,方便回去了領功。
“大哥,死的匪寇有二十三人,應該還有逃跑的。”趙西平拖著一串八個人過來,說:“這幾個是我殺死的。”
武卒:……
“回去了我會如實向校尉稟報,不過我估摸著,以這些小嘍囉,還不足以給你媳婦脫奴籍。”他說。
趙西平心裡有數,軍功不是那麼好攢的,他也沒奢望一口吃個大胖子。
“先攢著,多攢幾次就夠了。”趙西平說。
武卒看了看拖來的一串人,箭傷都在上半身,雖不致命,但也讓其無法行動。
“你箭法還挺不錯。”他讚一句。
“多是從背後偷襲的,若是跑動的,我也不行。”趙西平如實說。
武卒搖頭(),話不是這樣說(),不少人扔石頭,三步遠的距離,石頭還能打歪,更別提射箭了。
胡商過來了,趙西平識趣離開。匪寇解決了,明天就能折返,他想回家了,想吃湯餅,想吃扁食,想吃肉,想睡大覺。
“天要黑了,我們趕段路,免得血味和死人引來其他東西。”武卒發令。
十一個戍卒,死了五個,帶傷三個,只有三個是完好的。
趙西平扛起兩個涼了身子的同僚,半天前還一起吃飯,這會兒已經是生死兩隔。身體裡亢奮的情緒消退,趙西平背後泛出一身冷汗,這次他能站著走路,或許下一次躺著的就是他。
滿天繁星時,趕路的人停腳,戈壁灘白天要把人烤乾,入了夜又凍得人打哆嗦,胡商生了火堆,活著的人都圍坐過去。
“趙兄弟,下次再有任務我喊你一起。”武卒遞來半碗濁酒,說:“夜裡冷,喝口酒暖暖身子。”
趙西平擺手,他指了下肩上披的狼皮,說:“我不冷。”
武卒坐下,問:“值得嗎?下次還出來?”
趙西平沉默了好久,一陣風吹來,他攏了攏狼皮,說:“還出來,有合適的任務勞你通知我一聲。”
“鬼迷心竅。”武卒嗤一聲。
趙西平不作聲。
一夜半睡半醒,天明後,在收了胡商送的銀兩後,戍卒跟商隊分別,一行人向西,一行人向東。
六個活人帶著馱著死屍的駱駝原路返回,昨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