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你說的,我就不會讓你進門。”隋玉失笑,她抬頭望向隋靈,說:“看走眼的是我,我以為你被家裡養得太單純了,所以又蠢又任性,沒想到你心裡還是挺清明的,就是太過有主見。不,說錯了,你還是蠢,高門小姐?你還是我?你才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又以高門小姐自持了?”
隋靈不聽她的,仍舊堅持說:“你變了太多……”
這點隋玉承認,“是變了許多,我想活著,想吃飽飯,想頓頓吃肉,不想再過苦日子,更不想淪為玩物,我希望我的生活一點點變好。”這個朝代不是她那個時代,平民百姓都沒有人權,更何況她一個罪奴,她就是有萬千想法,靠自己也無法打破重重枷鎖。所以她得討好人,討好這個朝代,屈服於這個朝代,活得久才有來路。
“隋靈,最後再勸你一回,認清現狀,千萬別沉溺在過去的富貴日子裡,沒人會因為你做過高門小姐就高看你一眼。”隋玉持棍推她出門,說:“犯蠢了就想想在妓營的那幾個晚上,你別又進去了。”
一陣風吹來,隋靈打個冷顫。
隋玉當著她的面關上門,她站在院子裡出神了好一會兒,回過神才又繼續去搓火。
趙西平扛著修補好的食櫃回來,他低著頭沒看前路,直到感覺到一道目光盯著他,他偏頭看過去,認出了人又低下頭。
“隋玉說你不讓她跟我來往。”
趙西平壓根不搭理她,繞過人徑直走路。
“開門。”他喊。
隋良跑去開門,等人進去了,他探頭往外看,趕忙縮回頭又關上門。
食櫃落地,樹樁子冒起青煙,一撮木屑燃起了火苗,隋玉大鬆一口氣,緊跟著問:“接下來怎麼辦?讓它燒著,還是往上加柴。”
“加柴。”趙西平盯她一眼。
隋玉跑進灶房掰坨牛糞,又跑出去丟火苗上,牛糞耐燒,等牛糞燒盡,樹樁子也能燒出個坑來。
“她來問我你對我好不好,我說你是個好人。”隋玉去舀水洗手,說:“水缸裡沒水了。”
趙西平剛將食櫃搬進灶房,出來又拿起扁擔勾水桶,錯身時說:“別忘了你答應的。”
“我知道,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隋玉聳肩,她進灶房舀黍米淘洗,隋良挾來燃燒的牛糞塞灶洞裡,又挾一坨乾的繼續出去燒。
灶裡的火燒透了,隋玉踩斷幾根木柴碼地上,衝外面喊:“良哥兒,你來看著火,我泡點蘿蔔乾,還要去買油。”
她進屋拿錢,又提著罐子出門,囑咐說:“你來栓門,你姐夫挑水回來再開門。”
隋良顛顛跑過去,又探頭往外瞧,隋靈不在巷子裡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巷子頭的孫大娘問。
“過了晌才進城。”
“喜宴辦了?”
隋玉笑著點頭。
“老家辦了,在這邊還辦不辦?趙夫長送出去的禮錢可還沒收回來。”孫大娘好心提醒。
隋玉不清楚,只說聽趙西平的。
她去油店裡買一罐豆油,回來了黍米粥也煮沸了,趙西平坐在灶邊燒火,添柴的空檔用來磨砍刀。
“晚上還去河裡洗澡嗎?”隋玉進門問,“草網掛在牆上,去河裡洗澡的話幫我下網,我賣了魚再買斤肉回來煉油,我發現你喜歡吃葷油炒的菜。”
男人磨刀的動作慢了,他點頭應下,說:“想買肉我給你拿錢。”
“你手裡還有多少錢?”隋玉回頭看他,又打聽道:“今年的俸祿可發了?是年頭髮放還是年底發放?”
“年頭髮,我手裡應該還有十來貫錢。”
“離過年還有三個月,你手裡的錢先攢著別大動,留著防意外。”隋玉擰乾洗淨的蘿蔔條,她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