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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嫻過河,她繞著地壟走一趟,發現有的棉樹已經結果,一部分結的青果如雞蛋大小,一部分又小得像鳥蛋,甚至還有小半畝地的棉樹還在開花。
棉花地裡,五個僕婦提著罐子在葉子上捻蟲子,她們不認識宋嫻,一個個板著臉叫她走。
棉花地西邊的空地上用稿卷和粗木搭了個四面透風的棚子,棚子下置一張木床,從棉花結果後,丁全帶著大黑狗日夜在這兒守著。
丁全聽到聲從床上坐起來,說:“宋當家,你來晚了,我們主子已經摘了棉花回去了。”
他轉頭又跟僕婦解釋說:“這是宋當家,咱家的駱駝就是從她家買的,她跟我們主子交情好。”
宋嫻看見一點白,她俯下身細瞧,一個棉桃裂開口,裡面是白色的絮子。
“我過去找隋玉,你們忙。”宋嫻打聲招呼,大步走了。
這兒離客舍不遠,宋嫻沒再騎駱駝,免得踩死在路上刨土的雞。她牽著駱駝往北走,還沒靠近就聞到了糞臭味,再往前,她看見客舍的北邊空地上有幾個人趕著駱駝在犁地,空地上還散落著好些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小崽和阿寧坐在牆根的陰涼地,二人雙眼無神地發呆,他們腳邊的篾席上坐著的一個胖丫頭倒是玩得樂呵,手上還扯著什麼白絮子。她賊兮兮地背過身,剛要把棉絮塞進嘴裡,阿寧如鬼影一樣快速貼過來,一把拽走她手裡的棉絮,斥兩聲,打兩下,他又恢復到入定的狀態,雙眼無神地盯著鬧騰的妹妹。
“唉……”小崽長長嘆一聲,“她怎麼還不睡啊?”
“你倆在做什麼?這個胖丫頭是誰家的娃娃?”
“嬸婆。”阿寧一個激靈站起來,說:“這是我妹妹,去年十月出生的,那時你不在家,”
“我都不曉得,小丫頭叫什麼?”宋嫻都不知道趙小米懷娃的事,這時方察覺到日子過得真是快。
“叫金花。”阿寧一把扯下妹妹嘴裡的棉絮,說:“我娘在忙著割草曬草,金花在家鬧騰,僕婦就抱她來這兒了。唉,旺婆也懶得哄她,把她丟給我,自己跑地裡撿石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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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嫻覺得好笑,九個月大的娃娃是個肉坨子,這時候抱著她又熱又累,的確還不如下
地幹活省事省心。
“你娘呢?”她問小崽。
“去地裡看綠豆了。”小崽像是知道她下一句要問什麼,指著摞在板凳上的篾席說:“這是今早新掰的棉花,我的任務是守著它,防著雞飛上去拉屎。”
宋嫻偏坐在篾席上,說:“我替你們守著,金花我看著,你倆去玩吧。”
小崽和阿寧大喜,兄弟二人爬起身就跑,金花指著他們嗷嗷叫,她越叫,他們跑得越快。
宋嫻掏出帕子給她擦去口水,說:“哥哥們不陪你玩,嬸婆陪你玩。”
金花不認識她,但她不認生,有人陪她說話她就樂,誰抱都行。
“你的性子估計是隨了你娘,你們黃家的男人湊一起也放不出個響屁,扭扭捏捏的,一點也不大方。”宋嫻嘀咕幾句。
金花還咧著嘴笑,宋嫻撥著她的小腦袋點了下頭,笑著自顧自說:“你也覺得說的對是吧?”
等隋玉從地裡回來,就見宋嫻抱著睡著的孩子在給她趕雞。
“你怎麼來了?”隋玉取下草帽扇風,筐放地上,她坐牆根下乘涼,問:“我家的孩子呢?小崽?良哥兒?”
“剛摘了桑葉進屋了……”
話音未落,小崽連蹦帶跳衝出來,他看見隋玉,麻溜地跑去河邊,幾息的功夫拎了個水淋淋的水囊過來。
“娘,蜜水給你,我把水囊掛在石頭上懸在水裡,可清涼了。”
隋玉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