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在寒朔刺骨的雪天,她全身熱血沸騰,心怦怦跳,按壓著激動噴張的血脈,斟酌著說,“就是想和我求婚嗎?”
“嗯。”
“哦。”
“怎麼又‘哦’了?”
她撇了撇嘴,埋怨他:“哪有人求婚這麼隨意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拿了枚戒指就算求婚嗎?”
雖然是抱怨,但她話語裡,幾分嬌嗔幾分軟糯,反正,沒有絲毫不滿。
賀司珩說:“我說了,沒想過在今天求婚。”
今兮:“那你把戒指收回去,我權當今兒這事兒沒發生。”
賀司珩的眸子黑壓壓的,專注地盯著她。
今兮被他這眼神看得心發慌,她剛想拿過那枚戒指,彆彆扭扭地說句“好吧,我答應了”的時候,賀司珩突然把戒指盒給蓋上,重新揣回兜裡。
今兮忡楞。
“你幹什麼?”
“配合你。”賀司珩幫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很晚了,回去吧。”
急的那個反倒是今兮。
“戒指呢?”
賀司珩稍稍傾身,在她眼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他呼吸淺淡,淡聲道:“暫時先放在我這兒保管著,等到時候正式求婚,再給你。”
夜已經很晚了。
除夕過去,這一年翻了一頁,舊年已過,新年來臨。
在賀司珩說完那句話後,今兮遲遲未動。她斂著眸,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似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發呆。
半晌後,她點點頭:“哦。”
賀司珩揉揉她的頭髮,“很晚了,回去吧。”
今兮跟霜打了的白菜似的,提不起勁兒,懶洋洋:“知道了,你也回去吧。”
在她轉身之際,賀司珩突然從後背抱住了她。他下巴擱在她頸側,說話時,微涼的氣息剮蹭著她的耳蝸,帶著密密麻麻的觸感,“不開心嗎?”
今兮搖頭:“沒有。”
賀司珩:“真沒有?”
今兮:“嗯。”
是她說的當做沒發生,她當然,不生氣。
賀司珩低低淺淺地笑了聲,“行,那回屋吧,等過完年,我來接你回家。”
今兮溫馴地說好。
之後,她離開賀司珩的懷抱,回屋。
午夜零點多,家裡一派安靜。
唯獨掛著的紅燈籠亮著,有些詭異的幽昧。
今兮回到房間,把自己扔進床上,雙眼放空。
雖然她說了不生氣,但心底,一層又一層的失落情緒蔓延、上湧。
怎麼賀司珩這麼聽她的話啊?
他就不能偶爾不順從她一次嗎?
就不能有那麼一次嗎?
今兮翻了個身。
“煩人。”
她蹬下鞋。
“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