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靳澤率先清了清嗓,打破沉默,“我道歉。”
雲嬈聽罷,揪緊安全帶的手指倏地放開,緊隨其後:“我也道歉。”
“我先。”
“我先。”
兩人異口同聲,而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最後,因為靳澤要開車,還是雲嬈先開口:
“其實我的同事們人都很好,不會亂傳的。是我太緊張了,總是害怕會產生什麼流言蜚語,然後對你造成不利的影響。”
靳澤點了點頭:“也怪我,太莽撞了。”
其實更重要的一點,應該是佔有慾太強了。
但是他沒說。
雲嬈不由得又想到他在她同事面前親她的畫面,臉頰倏地燒紅了。
何止是莽撞,簡直是不要臉。
但是她也沒說。
靳澤瞥見她嫣紅的側臉,眼睫垂下,瞳孔中淌過一抹暗色:
“你介意我出現在你家人朋友面前嗎?”
雲嬈訝異地睜大眼:“當然不介意。”
話音方落,她忽然想起來,不久前她在哥哥家吃飯,父親母親對男明星談戀愛的偏見,以及上回靳澤來她家做客,結果撞上雲深過來蹭飯的驚悚遭遇,不禁脊背一涼。
她慢吞吞地補了句:“但是,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靳澤沒回話。
雲嬈忽然抬起眼,清亮的杏眸直視他:
“那學長呢,學長願意讓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嗎?”
靳澤轉臉看她,嗓音低沉柔和,如同耳語一般:
“只要你願意。”
不止是身邊的人。
只要她願意,他想讓全世界都知道。
聽見他的話,雲嬈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得太燦爛。
透過轎車右視鏡,她看見自己唇角冒出兩個笑渦,它們長在白淨的面板上那樣扎眼,洩露了她所有的心情。
窗外的街景如流沙般紛紛揚揚地倒退,太陽懸掛在半空中,光線十分柔和。
或許是正對著眼睛的緣故,雲嬈莫名感到一陣眩目,視野變得虛幻起來,恍若夢境。
每次靳澤和她說一些動聽的話,她總覺得他深情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些不真實。
當然,不是說他虛浮或者表裡不如一的意思,相反,他的語言、神態,還有行為,都非常一致,一致的深情繾綣。
這一切不是逐步發展的過程,來得很突然,所以,儘管雲嬈一直勸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可還是經常感到受寵若驚。
不過,這不要緊。
他們才剛剛在一起,今天是第九天。
總有一天她會習慣的。
“公舉殿下又在想什麼呢?”靳澤忽然調侃道。
雲嬈回過神,這才發現已經到家門口了。
最近,靳澤時不時就學黎梨她們喊她“公舉”,他自己再加上“殿下”兩個字,讓這個本來有點憨傻的稱呼變得曖昧而戲劇化,雲嬈每一次聽到都會臉紅。
兩人走進電梯,雲嬈忽然笑著問他:
“我是公舉殿下,那學長你是什麼?王子?還是騎士?”
靳澤思忖片刻,答:“我比較想當公舉宮殿的租客。”
雲嬈:?
他驀地嘆了口氣:“最近華哥老找我開會,從雲翡佳苑過去實在太遠了。你家這個位置就很好,離市中心近,交通也比較便利”
“電梯到了呢!”
雲嬈飛快閃出轎廂,聲音還在,人已經跑沒了,“我去給你開門!”
來到門前,她一邊低頭按密碼鎖,一邊對自己說——
我和他才在一起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