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川心裡的不快散去。
可馬上他又就反應了過來。
府庫裡僅剩下一百萬兩銀子了?
不會吧?
張雲川將信將疑地問:“黎大人,這府庫裡當真僅剩下一百萬兩銀子 ?”
黎子君瞥了一眼自家這位大帥,心裡感慨。
這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這大帥批銀子的時候硃筆一揮,可哪裡知道他們這些人的難處。
黎子君嘆氣回答:“大帥,府庫裡的確僅剩下一百多萬兩銀子了。”
“大帥倘若是不信的話,自可去點驗一番。”
黎子君身為政務部的總參政,這府裡也歸屬政務部管轄。
現在僅剩下一百萬兩銀子,這讓張雲川難以置信。
該不會是有人貪墨了吧?
可這黎大人一向清正廉明,理應不會去做這些事兒。
可銀子去哪兒了?
這馬上就要打仗了。
到時候又要大筆的銀子。
這沒銀子可不成啊。
他疑惑地問:“黎大人,府庫裡的銀子怎麼僅剩下這麼一點了?”
黎子君看自家大帥不信,他當場就扳著手指頭給張雲川算了起來。
“大帥,僅僅年初到現在,各州府修路,修橋就調撥了白銀六百萬兩下去。”
“這打東南節度府的時候,各軍將士的賞賜,陣亡將士的撫卹。”
“還有各級衙門官吏的俸祿,每月的軍餉。”
“這軍備製造總署要打造兵刃甲冑弓弩箭矢,這又是一百萬兩砸了下去。”
“給官員、將士購置衣衫鞋襪,騎兵需要購買草料,這都需要銀子。”
黎子君道:“除此之外,給光州節度府的糧食支援的有三百萬石,銀子也有五百萬兩。”
“......”
黎子君一筆一筆地給張雲川算,聽得張雲川心驚肉跳。
黎子君頓了頓說:“我們雖然靠戰事繳獲了不少,可花費也大呀。”
“錢司長的商稅司如今這幾個月親自盯著,這才收了幾十萬兩銀子的商稅。”
“各州府收取的田稅這加起來也才七百多萬兩。”
“要不是我們先前繳獲了許多,積攢了一些家底的話,怕是早就入不敷出了。”
黎子君看了一眼張雲川道:“現如今我們東南剛結束戰事幾個月而已。”
“百姓需要休養生息,經不起折騰了,不然的話,我早就想提出加稅了。”
“這沒有銀子,啥事兒都辦不了。”
聽了黎子君的一番話後,張雲川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這缺銀子的確是大問題。
沒有銀子,別說去修水庫修水渠了,這軍隊的軍餉都發不下去。
這拿不到足額的軍餉,這將士們肯去戰場上拼命才怪。
他們又不是傻子。
張雲川問:“黎大人,這府庫裡缺銀子,你們可有應對之策?”
黎子君看了一眼張雲川,道:“開源節流。”
“官道的修整擴寬可以暫停。”
“各處兵站的修建也可緩一緩。”
“大帥針對軍中將士的賞賜,也可減少一些。”
“只要這些停下了,僅僅發放俸祿和軍餉,勉強還可以支應一段時日。”
黎子君喝了一口茶水,又繼續道:“至於開源嘛,一則是加稅,二則是派兵去搶......”
“如今民生凋敝,百廢待興,加稅收不到多少銀子不說,恐怕會激起民變。”
“至於派兵去搶銀子,我對這方面不熟,恐怕還得勞煩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