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縣西部。
一處叫張家堡的地方,孟鵬所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僅有百餘戶人家的小村落內,凡是能吃的東西都已經被搜刮一空。
三五成群的野戰第十營的將士有氣無力的坐在屋簷下,士氣低落。
一處磚瓦房大院內,繃帶吊著一隻胳膊的參將孟鵬垂頭喪氣的坐在主位。
十多名軍官和二十多名參軍散亂地坐在周圍,面容憔悴。
五天前他們進行了一次突圍行動。
可是卻遭遇到了遼州軍黑水營和鎮南軍的聯手狙擊。
這一仗他們攜帶的輜重馬匹等丟失殆盡不說,更是損失了兩千多人馬。
其中有陣亡的,跑散的,被俘虜的,不一而足。
餘下的人馬雖然且戰且退,退到了張家堡這個小村子。
可精疲力盡的他們實在是跑不動了,被迫據村而守。
他們一撤,周圍的敵人馬上就蜂擁上來圍攻。
一來二去,損失反而是更大了。
“參將大人,咱們的糧食已經耗盡了,必須得儘快想一個辦法呀。”
軍需官看著一言不發的參將孟鵬,硬著頭皮稟報了斷糧的事兒。
軍需官的話將孟鵬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有氣無力地說:“先將馬匹殺了應應急。”
軍需官聞言,心裡嘆息了一聲。
參將大人這是怎麼了。
魂不守舍的不說,這記性也變得不好了?
“參將大人,我們隨軍的馱馬在突圍的時候就衝散被敵人奪了去。”
軍需官聲音低沉地說:“戰馬在昨日就已經全部宰殺,分下去了。”
孟鵬一怔。
馬匹都被宰殺了?
孟鵬看向了軍需官:“當真一點糧食都沒有了嗎?”
軍需官搖了搖頭。
孟鵬聽到這話後,一陣沉默。
有都尉看孟鵬這位參將在連續的失利下精神如此萎靡,心裡頗有些不滿。
“參將大人,我們如今拎著刀子能上陣的弟兄還有三千多人。”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都尉對孟鵬提議說:“這麼困在村子裡也不是一個辦法,我看還是得突圍!”
此話引起了其他軍官和參軍的共鳴。
“參將大人,我也覺得應該突圍!”
“這張家堡啥都沒有,咱們守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啊!”
有參軍也發話了:“參將大人,從這裡向北二十里有一個大集鎮。”
“這集鎮內應該有不少糧秣,只要我們且戰且退,退到那邊,尚且可以堅持下去。”
孟鵬環顧了一圈,搖了搖頭。
“二十里地,這平日裡行軍都得至少一天的時間。”
“如今強敵在側,二十里地估計得至少走兩三天。”
“到時候一旦被他們阻攔,我們失去了張家堡的庇護,在大野地裡就有被衝散擊潰的風險......”
野戰第十營自開戰以來,損失很大。
佈置在沿海一線的兵馬早就失去了聯絡,生死不明。
駐防大通縣、大港縣和臨海縣縣城的更是不知道什麼情況。
校尉胡文星所部兩千人原本是馳援大通縣的,可如今全軍盡沒。
他麾下的五六千人打到現在,尚且能戰的也僅存三千多人了。
這餘下的傷的傷,死的死,散的散,損失慘重。
面對連續的失利,孟鵬這位一向順風順水的參將也變得愈發的謹慎。
他要是將僅剩下的這點老本都拼光了的話,大帥非得將他千刀萬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