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讚美。」
「古志看低了你。」
「是嗎,他有什麼損失?」
「你傷了他的心。」
我大笑,「他的心?哈哈哈哈。」一邊笑一邊掩著鼻樑,真要命,還是痛。
「你這樣厲害,男人會怕你。」
「是嗎,你們上一代男人越是那樣想,越不能以平常心對待女性。」
「上一代?」他怔住。
「郭先生你的年紀同家母差不多,但不知為什麼,同古先生一樣,老覺得女友是越年輕越好,嘖嘖嘖。」
他臉上變色。
我提醒他:「兩鬢已有白髮了。」
他說:「我叫趙律師送本票給你。」
「是換一個律師的時候了。」
他不理睬我。
我嘆一口氣。
天漸漸亮了,外婆問:「那又是誰?為什麼你吸引了那麼多中年男子?」
因為不甘寂寞的他們有一顆寂寞的心。
日後,倘若有人問我:你是怎樣掘到第一桶金,我可否據實說:出賣。
第二天我看到那間新辦公室,古志把郭沛房間讓了給我,兩個工人正在收拾雜物。
我把宿舍門匙歸還人事部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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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恭喜你,朱小姐。」
我笑而不語。
她又說:「我們十年也做不到你那地步,你真聰明。」
這年頭,說你聰明或是勤力,都不是好意。
我不分辨,一轉身看到固志,他鬆口氣,「你回來了。」
他馬上召開會議,把工作重新分配,計算之下,只有百分三十客戶留下,他生意損失慘重。
他說:「刊登廣告,增加招徠。」
同事們都有點氣餒,古志攤攤手,「大家請振作,快過年了。」
女同事雙眼發紅,士氣低落。
我與古志做到深夜,他忽然在我身後,雙手握住我肩膀,探過頭來,貼住我耳朵,我比他靈活,骨碌站起,他撲一個空。
他錯愕,「我以為——」
我輕輕答:「你以為錯誤。」
「你深夜陪我工作,又是為什麼?」
「我還在支薪,古先生。」
我離開公司,心裡想:郭沛,快把本票拿出來,否則,我不知還要熬多少個艱難晚上。
踏進家門,外婆說:「郭先生等你。」
他一聲不響,把一隻信封放在我面前,「請在檔案上簽名,並且自明日起,停止上班。」
「明白。」我如放下心頭大石。
「朱咪,這筆錢最好是用來置一間小公寓。」
「你口氣似我外婆。」
「你有一個極為可敬的外婆。」
「謝謝你。」
「你不會一生走運,朱咪,聽我忠告。」
「那麼,請問,是哪一個區的公寓將會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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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區建新路小單位會吃香,你說是郭沛介紹,可打折扣。」
我點點頭,「我立刻去看。」
他取過檔案告辭。
走到門後,他忽然說:「朱咪,你外婆脖子左邊腫起,你同她去檢查,越快越好。」
我一愕,他怎麼會注意到?我為何沒有發覺?
我關上門喚外婆,她已經睡了。
那天晚上,我醒了三次,每次都開亮燈,把銀行本票從枕頭底下取出細看。
第二天,我竟忘記外婆的脖子,我同她說:「外婆,我要到日本旅行幾天,我每晚八時打電話給你。」
「幾時回來?」外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