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提及發黑發臭的眼珠子,那隻小烏鴉也用翅膀飛快地扇著鼻子。一人一鳥明明隔著種族的差距,卻能在神態上如此相似。無論是人還是鳥,這個有趣的靈魂總不會改變。
易岺強忍笑意,繼續誘導:“那你覺得哪種鳥兒最可愛?”
“當然是烏鴉啦!”烏芽芽用細長的指尖點點桌面,神情倨傲地說道:“烏鴉是世界上最聰明的鳥兒!烏鴉的毛色也最特別!你們這些人簡直莫名其妙,怎麼會覺得烏鴉是不祥的象徵?要知道在古代,烏鴉可是太陽神鳥。”
“不,我並不覺得烏鴉不可愛。”易岺一邊否認一邊在筆記本上打下
易岺的回答不是敷衍式地附和,而是認真且慎重的。他極富磁性的嗓音也隨之壓低了一些,顯出別樣的溫柔。他口中的“她最可愛”,說的彷彿不是一隻鳥兒,而是一位特別珍重的人。
烏芽芽的耳膜一陣一陣發麻。
她早就發現了一個要命的事實。真正與易岺接觸之後,他俊美無儔的長相、儒雅溫柔的氣質、低沉渾厚的嗓音,與他瑰麗而又神秘的眼瞳一樣,都充滿著誘惑力。
烏芽芽抵禦不了這樣的誘惑,只覺得身體都軟了。為了不讓自己像棉花糖一樣變得軟趴趴的,她盤起雙腿,又用雙手撐住膝蓋,努力挺直了上半身。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並未意識到,自己眼下正穿著一條短裙。太過隨性的坐姿讓她春光畢露。
易岺立刻移開目光,然後站起身尋找毛毯。
把毛毯蓋在烏芽芽腿上之後,他忍不住嘆息一聲。
該怎樣讓一隻百無禁忌的小妖怪明白她那曲線太過優美的身體對男人來說是難以戒除的毒品呢?
易岺正斟酌著用詞,卻聽烏芽芽質問道:“既然你這麼喜歡烏鴉,那你為什麼不用烏鴉的圖片做屏保?你是騙人的吧?”
她說著說著便憤懣不平地嘟起嘴。
她的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樣嬌豔,又帶著草莓果肉一般的甜嫩質感,飽滿的唇珠宛若甘美的露水,叫人很想輕輕含住,綿長地吮吸。
這種太過旖旎的聯想不知怎的竟從易岺深不見底的意念裡緩緩浮上來,變作一個彩色的泡沫。在此之前,他以為自己早已摒棄了俗世的慾望。
這猝不及防的失控讓他眉頭緊皺,也讓他差點遺忘自己本來的目的。
烏芽芽見他久久不答,便伸出指尖點選他的手機螢幕,小聲嘀咕:“騙子!”
這委屈的嗓音立刻打散了所有旖念,易岺霧氣瀰漫的眼瞳瞬間凝聚起微暗的光芒。
“我騙你做什麼。這個屏保不是我設定的,是系統自帶的日曆。”他把手機解鎖,遞給烏芽芽:“這才是我的屏保。”
帶著灰霧的朦朧底色中,一隻眼眸赤紅的烏鴉正探出利爪,做飛撲狀,傳神的畫技把勁風穿梭於爪翅間而發出的銳利尖嘯都描繪了出來。一股兇悍的氣息躍然紙上。
畫這幅畫的人儼然把烏鴉的形象過度美化了。現實中的烏鴉遠沒有這種殺意昭彰不可抵擋的氣勢。
易岺坦誠道:“這幅畫是我畫的。從十五年前起,它就一直是我的手機屏保。”
烏芽芽捧著手機仔細欣賞這幅畫,繼而瞪圓眼睛看向易岺,語氣興奮極了:“醫生,你太厲害了!你畫的好好哦!這就是我——我想要的感覺!”
差點暴露身份的烏芽芽及時更改了後續的話,卻還是抑制不住地燦笑起來。
她早就跟榕樹爸爸說過,她不是什麼小芽芽,而是一隻大猛禽。這幅畫終於把她真正的形象畫出來了!
易醫生怎麼這麼懂烏鴉啊?烏芽芽不斷摩挲手機螢幕,豔光四射的臉龐充斥著心滿意足的憨態。
看著她既滿足又自戀的模樣,易岺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