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在這個時候動譙周?”
“老臣知道,這些年殿下受了許多委屈……”
是啊。
老子表字都沒人給取。
我上哪哭去?
攤上劉禪這個爹,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但殿下……”
“譙周怎麼說,也是當朝大夫。”
“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不等蔣琬說完,
劉諶不耐煩的抬手打斷。
這還是劉諶第一次在蔣琬面前顯露出負面情緒。
這種感覺很微妙。
怎麼說呢?
我們小時候,都不會也不敢對父親齜牙。
但當我們自認為有了一定能力,而這個能力超過父親的時候,
開始對父親展露一些負面的、不愉快的情緒。
但不可否認,
也正是這種時候,
父子關係得到昇華。
當然,
不是說劉諶和蔣琬是父子關係。
劉諶不是嬴政,
蔣琬也肯定還沒達到呂不韋的境界。
“孤還是那句話。”
“刺殺光祿大夫,是大事。”
“那刺殺孤就是小事?”
“就因為譙周沒有武藝,而孤有武藝,孤就活該被人刺殺?”
蔣琬無奈,欲哭無淚。
“殿下。”
“現在的關鍵是,還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譙周……”
“奸臣已經自己跳出來啦!”
劉諶再一次打斷蔣琬。
而這一次,
劉諶的表情,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奸臣自己鼓動投降,難道不是奸臣?!”
“似此等奸臣,難道還有站在朝堂,活在世上的必要?!”
是。
蔣琬承認,
劉諶說的都對。
很對。
但這有關於政治!
譙周、黃皓、蔣琬,三家形成了微妙之勢。
類似於東漢末年的靈帝朝廷。
現在這個平衡很微妙,
一旦被打破,誰也不知道等待蜀漢的將會是什麼。
“殿……殿下,這麼說譙周……是不是太傷他了?”
蔣琬也不知道自己抽的哪門子筋,
竟然說出這話。
劉諶徹底被點燃。
“傷他馬的個頭!!!”
啪——
瓷器砸在地上,
四分五裂。
“城東二十里,有我精銳大軍五千。”
劉諶也累了,
直接攤牌。
他微耷眼皮,
露出的半個眼眸,射出兩道精光,看向蔣琬。
門外,
不知何時,關勝手持青龍偃月刀已經佇立在門口。
蔣琬幾乎崩潰。
“殿下!”
“殿下!!”
他叫了兩聲,
劉諶並沒有回答他。
蔣琬提著的滿腔複雜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洩去。
他如一個頹廢老頭,
疲憊的坐在臺階上。
“殿下。”
“汝欲做這些,一旦被發現……”
“孤姓劉!”
“你猜姜維會支援一個昏庸的皇帝,還是一個支援他打仗的年輕皇帝?”
“還有魏延,他大概會是中立者。”
“誰贏,他都不會輸。”
“蔣公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