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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裡頭伺候的宮女,除非那些粗使宮女,不然寶馨多多少少都認識,少了幾個熟悉面孔。自個在屋子裡頭一坐,回過味來,旋即心底深處生出濃厚的恐懼。拿著帕子的手都微微顫抖,早就知道宮裡頭這地方見不得光,死人簡直再正常不過,就是她自個也險些做了王皇后的出氣筒被打死,可見著那麼多人沒了蹤影。深藏在心底的那些恐懼一股腦的全部倒了出來。
她顫著手,把手裡的帕子給丟到一旁。翻出自個的荷包,將裡頭的金子碎銀子各種銀票給翻出來。
這宮裡就不是個好地兒!她進宮開始就琢磨著出去,所以一個勁的攢錢,幾乎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哪怕後面走了大運跟在朱承治身邊,不管他和惠妃有個什麼賞賜,在她手裡呆的時間不會超過七天,就會叫方英託人到宮外賣掉換成銀錢。
這宮裡宮外的,只要手裡有錢,才心裡安穩。日後等到過些年,她要是能出宮了,這些積蓄就是她的本錢。
她數了一遍,仔細著積攢了二十兩銀子,點數的時候,心頭的恐懼漸漸消失了。正忙活著,外頭有人敲門,是春桃的嗓音,“娘娘叫人去前頭呢,徐姐姐也得去。”
“哎,這就來了!”寶馨反手就把手裡的荷包給塞到箱子最深處。
她跑出來和春桃兩個到了前頭。
前頭的院子裡頭已經站了不少太監宮女,惠妃站在臺階上頭,左右有宮女攙扶著。寶馨心裡有些納罕,惠妃不怎麼善於處理宮務,一般都是叫女官裡頭處置了。現在倒是親自出面了?
她站在宮女前頭,院子裡頭一邊站宮女一邊太監,兩邊中間一道路,好似溝壑似得將兩邊分開。
站定了,就聽上頭的惠妃發話了。
“我平素身子不好,想著你們是個忠心的,不需要我來三令五申,沒想到如此寬厚,卻還有人生了反骨做出些豬狗不如的事來。”惠妃站著,話語聲並不大,“以後要是有人再敢偷偷摸摸做些不能見人的事兒,到時候化作灰,別怪主子沒提醒。”
寶馨站在那兒,馬上想明白這事還是和之前的那一場風波有關。惠妃的那一番話她後半截沒聽到心裡去。
等到散了,寶馨被叫到惠妃跟前。
惠妃上下打量下面前的宮女,面前這宮女,已經過了女人最好的年歲了。但或許是沒有經過人事的緣故,肌膚依舊細膩雪白,瓜子臉上兩梢新月眉,雙目含情,鼻樑筆挺小巧,纖腰削肩,渾身上下一打量,幾乎找不出半絲不好的地兒。
這生的杏眼桃腮的,剛開始不覺得,看久了,總覺得和翊坤宮的齊貴妃有些相似。一樣都是江南美人樣兒。
“最近長哥兒身邊沒有甚麼動靜吧?”惠妃雙手插袖問。
寶馨感覺到惠妃的打量,她垂眼答,“大殿下一切如常,身邊宮人也沒有異樣。”
惠妃想起這次被消失了的宮女的確是沒有兒子那邊的,想起那些宮女,她就一陣心煩。先別提那些宮女兒竟然敢揹著人睡男人是頭等死罪,在這個時候事發,叫她焦頭爛額。
“你仔細看著,若是有差錯,我頭一個就來找你。”
寶馨應下,“是。”
朱承治今早兒讀書,發現自個的侍講官換了人,一番熟悉面孔只剩下個叫袁文彬的侍講學士。
另外的都是些生面孔,其中竟然還混進來個唇上鬍鬚才蓄起不久的翰林。
皇子讀書,給皇子講學的翰林都是些老學究,長得一把花白鬍須。沒有個五六十的不要來。
朱承治的眼神不留痕跡的掃過那袁文斌的身上,袁文斌早些時候,和那些個老翰林一樣,對他兢兢業業,學業上也頗為嚴格。甚至那些個老翰林和他解說朝政的時候,袁文彬也在一旁,偶爾也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