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哥哥會幫你。咱們一步一步慢慢來,不著急。哥哥選好了一個鋪面,咱們先把第一家店開起來。」莊理指了指天上的太陽說道:「你看,我們的目標是不是很遙遠?」
莊小慧遮住眼簾遠眺天邊,臉上滿是畏懼。
「你再看看腳下,我們從第一步邁到第二步,距離是不是很近?」莊理緩緩走了兩步。
莊小慧低下頭看了看,臉上不由露出輕鬆的表情。
「然而正是這一步又一步的短距,讓我們最終抵達了那麼遙遠的目標。」莊理指了指天邊,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我們可以把願望放在心裡,把目光放在腳底,一步一步先走起來。」
他拉扯妹妹衣袖,臉上滿是輕鬆的笑意:「來來來,陪哥哥走起來,覃老說每天散步對身體好。咱走著。」
他推開門,走進瑰麗的夕陽中。
莊小慧看著他的背影,心胸也似絢爛天際一般開闊。
這天晚上,亢奮至極的莊小慧整宿沒睡著。
每晚都會被噩夢侵襲的鳳冥也做好了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的準備。他不敢閉眼,因為放任自己睡得太沉的後果是失去對大腦的掌控。到了那時,他的潛意識會將他帶回那個四四方方的小院,院子中間有一口漆黑的深井,井底連通黃泉,裡面不斷傳來冤魂的嘶吼和呻吟。
仔細聽,那些冤魂中有他的母親,外祖父、外祖母,甚至還有嬰兒的啼哭……
一顆顆頭顱和一蓬蓬鮮血像泉水一般從井口處噴湧,地獄業火伴隨著四處流淌的血海,慢慢將鳳冥包圍。
在夢裡,他會被火焰灼燒身體,並再一次體驗到飢餓難耐、挖心蝕骨之痛。他曾經遭受過的一切苦難都會重演。
這個夢不曾間斷過,只要鳳冥睡著了,它就會如約而至。
它像個地獄,把鳳冥困在人間。
但是今天晚上,鳳冥卻沒有抑鬱消沉,也沒有坐在書桌前連夜批覆奏摺,更沒有跑到練武場宣洩滿身精力。他正捏著兩張紙條翻來覆去地看,然後試著在燭火上燎了燎,又在滾水上蒸了蒸。
紙條上的字還是那些,煙燻火燎後沒有多一個也沒有少一個。
鳳冥想盡辦法都沒能發現機關,只好仔細研究紙條上的語句。他的全部心神都用來解析這些語句的含義,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結果就是他自己把自己催眠了。他的眼皮子慢慢耷拉下去,然後沉沉入睡。
今日的夢境格外不一樣:沒有棺材盒子一般的小院,也沒有連通地獄的深井,更沒有冤魂的啼哭和嘶喊,只有一個個連成詩句的漂亮字跡在白色天幕上滑過。
鳳冥追著這些字跑了整整一夜,在夢中累了個半死,醒來的時候天色依然昏暗,看看座鐘卻已經是翌日寅時,快上朝了。
鳳冥連忙坐起來,卻完全感覺不到慣常的眩暈或疲憊,那兩張紙條被他下意識地擺放在枕頭邊,用一塊玉佩壓著,並未產生折損。
鳳冥大鬆口氣,連忙把紙條捲成小卷,塞進荷包。
跨出寢宮,看見微微泛著白光的天邊,他竟頭一次覺得這座皇宮的晨曦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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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玉賢的心情卻一點都不美。
她昨天晚上喝醉了,醒來的時候躺在自己的閨房裡,腦袋疼得快炸開。
她的母親李氏天不亮就跑過來,指著她的鼻尖叱罵:「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危險!要不是我派人滿城找你,你差點和幾個男人睡在青樓裡!」
餘玉賢終於找回了記憶,辯解道:「娘,那都是我的朋友。他們同情我的遭遇,說是要請我喝酒解悶。」
「喝酒解悶就能去青樓嗎?你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若是喝到忘形,被人看出來——」
說到這裡,李氏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