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提筆回覆:「沒有,屬下聽從您的吩咐,專門派了幾個高手送他回去。昨晚那些人在他家外面守了一夜,今早又送他進城,沒遇見賊人。」
齊王點點頭,緊繃的臉龐略微鬆緩,竟顯現出放心的神色,繼而提筆寫道:「讓人繼續守著,莫要懈怠。」
侍衛統領點頭應諾,心裡卻暗暗納罕。除了世子,他從未見過王爺如此關心一個人。這位名叫莊理的少年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思忖種,洗漱乾淨的周夫人跨進了雅間,打扮一新的周小姐被兩個僕婦擒住胳膊,捂住嘴巴,半拖半拽地弄進門。
若是不瞭解她們的底細,旁人準會以為她們是人販子。
被哥哥的一句話徹底勾起好奇心的莊九歌只能吞掉滿腹疑問,站到一旁。
齊王也忍不住把耳朵貼近了牆面,聽得更為仔細。
周小姐自己抓鬼,這個說法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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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理並不知道隔壁有人在偷聽。他是個戰五渣的弱雞,打架贏不了莊九歌,跑步贏不了周夫人,又哪裡能察覺附近的高手。
他讓僕婦找來一個茶壺和一個銅盆,茶壺放置在花架上,壺嘴微微傾斜,令壺中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流淌,由正下方的銅盆接住,發出滴答滴答的微弱聲響。
緊接著,他又讓店小二搬來一把貴妃椅,放置在周小姐身後,椅子墊著軟枕,鋪著毛毯。
然後,他與周夫人正式展開了敘話:「令千金為何總說惡鬼要掏她的腸子?」
周夫人滿懷恐懼地說道:「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裡有鬼怪一直在掏她的肚腸,每每把她嚇醒。她已經許久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了,最近一段時間總會暈倒。大夫說她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再睡不著恐怕會……」
說到這裡,周夫人捂住嘴,壓抑地哭起來。
周小姐什麼都不知道,正不斷掙扎著。
聽見這番話,齊王尚且沒有反應,他的侍衛統領卻咬緊牙關,用力握拳,露出痛切的表情。
周小姐的病與王爺何其相似,都是常年睡不著覺,精神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然而王爺的境況比周小姐還要糟糕。
對王爺來說,做噩夢都是一種奢侈,因為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被難以想像的劇痛折磨著,短暫而又斷斷續續的睡眠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做夢。
侍衛統領也把耳朵貼近牆面,想聽一聽莊理是怎麼幫周小姐抓鬼的。
倘若他能幫助周小姐,是不是代表他也能幫助王爺?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令侍衛統領精神大振。
與此同時,另外兩名侍衛帶著一個軟枕和一條薄毯回來了,看見王爺已經睜眼,臉上全是失望之色。
王爺睡眠質量不好,每天晚上只能短暫地睡一刻鐘,然後就會被病痛折磨得完全清醒,白日疲倦到極點的時候也會睡一刻鐘,然後又被驚醒。
就這樣斷斷續續小睡,然後被長久的疲憊折磨,這一忍竟忍了三年。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攝政王變成今日瘦弱不堪的瀕死之人,這過程當真是地獄一般的煎熬。
兩名侍衛紅著眼眶為王爺墊上枕頭,蓋好薄毯,正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見王爺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房間裡馬上安靜下來,對面的聲音也變得更為清晰。
莊理思忖片刻,繼而直言不諱:「腸在下腹,意指女性的私密地帶,而掏是一個極具猥褻意味的動作。夫人,據我猜測,你女兒不是被鬼纏身,而是被惡人欺辱了,這才是她發瘋的根源。」
周夫人:「!!!」
7480:「!!!」
「主人,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你等等,我的思維跟不上你了!」7480拍著腦門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