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眾人竟覺得頭皮微微有些發麻。
這就是莊理想要的效果。一旦他的權威超過了莊甜兒的權威,他下的心理暗示就能吞噬莊甜兒的心理暗示,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
不過莊甜兒在落霞村經營多年,對村裡人施加催眠手段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每天都在鞏固,所以這恐懼感只浮現了一瞬就消失了。
唯獨莊老二對自家兒子的判斷深信不疑,路過雜貨鋪的時候買了三束艾草,準備掛在門樑上驅邪。
劉春花的燒餅被父子倆送給了剛才趕去幫忙的碼頭工人,然後一家三口回了落霞村。
一路上莊老二都在吹噓兒子的光輝事跡,還說兒子果然是個天才,讀書能考功名,修道能當高人,將來說不定還能做大官。
劉春花聽得哈哈大笑,滿臉都是我兒最厲害的驕傲神情,竟連一句質疑的話都沒有。夫妻倆一門心思過日子,對兩個兒子也是千嬌萬寵,很少想那些彎彎繞繞的事,難怪能躲過莊甜兒的催眠。
伴著兩人的笑聲,莊理低落的心情也和緩很多。
離家越來越近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莊九歌悲痛的哭喊:「驢蛋你快醒醒啊驢蛋!嗚嗚嗚,你們這群兇手!你們連狗都殺,你們不是人!」
莊理立刻加快行進的速度,莊老二直接跑了起來,劉春花袖子一挽就沖了過去。
三人繞過院牆,卻見莊九歌跪坐在自家門口,懷裡抱著已經死透的驢蛋,而驢蛋的脖子上還套著一根勒緊的麻繩,一群小孩站在不遠處,表情茫然無措地看著這一幕。
「發生什麼事了?」莊理語氣冷沉地問。
莊九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著那群小孩說道:「大哥,他們勒死了驢蛋!」
「什麼?我操你孃的畜生!我家驢蛋招惹你們了嗎?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麼惡毒,乾脆老子把你們全都打死,免得將來長大了禍害人!」莊老二舉著砂鍋大的拳頭朝那群小孩走去。
孩子們的父母聞訊趕來,連忙跑上前護著。
劉春花也不是孬種,立刻回屋拿菜刀。
轉身的時候她才發現,丈夫昨天新修的院門上竟然拴著一根剪斷了的麻繩,如今正迎著風來回晃蕩,而小兒子腳邊就放著一把剪刀。
很明顯,驢蛋是在這根繩子上吊死的,死在了他們家門口。
劉春花立刻就炸了,指著這根繩子叫罵:「你們這群畜生玩意兒!竟然把驢蛋吊死在我家門樑上,你們這是在咒誰?你們不想讓我們一家人活了是吧?行行行,老孃今天把你們全部砍死!老孃要你們墊背!」
在這個封建落後的時代,把貓狗吊死在某人的家門口是一種極為惡毒的詛咒,意指你們一家都會像這隻畜生一樣死於非命。
做下這事的人對莊家二房抱有難以想像的惡意!竟是希望他們一家人全部死絕?為什麼?他們既沒招誰也沒惹誰?緣何會結下這樣的仇恨?
劉春花根本不敢深想,三兩步竄進廚房,拿出一把磨得鋥亮的菜刀,想要以血還血。
莊老二已掀翻前來阻攔自己的村民,單手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拎起來,準備開揍。
少年捂著臉大叫:「驢蛋不是我們吊死的!我們只是在你家門樑上繫了一根套索,驢蛋看見之後自己把腦袋伸進去,繞著門柱把自己勒死了!真的真的,這事好多人都看見了,不信你問他們!」
「莊老二你憑啥拿人家孩子出氣!我們都眼睜睜地看著呢!驢蛋是自己吊死的,跟他們沒關係!」
一位族老越眾而出,恨鐵不成鋼地叱罵:「昨晚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驢蛋咬了甜兒,它這是遭了報應,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它咬了福星,老天爺看不過眼,要滅它!它是被老天爺誅殺的!莊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