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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那酒瘋子的家僕和太監們指揮的小廝打成一團, 那邊酒瘋子被寶馨一腳踹了命根子, 和個皮球似得, 骨碌骨碌滾下樓梯去。
寶馨就不是個溫柔性子!在蘇州吳縣老家, 只要嫂子敢刺她,她就敢捲起袖子和人對掐, 爆炭子脾氣出了名的。也就到了宮裡, 人在屋簷下, 不得不把原來的脾氣給收了。這下被個吃酒耍瘋的瘋子一激,頓時又暴露出來。
寶馨一腳把人給踹下了樓, 這還不算,她提著妝花織金裙子,攆著下樓去。那男人從那麼高的樓梯上頭摔下來,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人摔成那樣了還不忘兩手捂襠,額頭被實木樓梯給磕壞了,冒出了血, 血淌下來瞧著委實有點嚇人。
丫鬟們裡頭膽子大的,奓著膽子去瞄,瞧見下頭男人那滿頭血樣兒, 嚇得壯起來的膽兒又癟了下去。
“赤佬阿是要生吃活哉?”寶馨操起一口蘇州話破口大罵, 一邊罵一腳踹了過去。下頭混戰,拳頭揮的虎虎生風。那邊也不消停, 寶馨踹了他三四腳,猶不解恨。自個好端端的在屋子裡頭聽戲,聽完了要出來, 誰都沒惹,結果這個玩意兒自個尋上門來。
她伸手提著把人翻過來,重重一摜,頓時把人摔得滿地滾。男人想要爬起來找她算賬,奈何之前命根子捱了一下重的,那疼勁兒叫他整個人阿姊地上“老爺!”那邊的家僕終於發覺到不對,原本該在樓上欺男霸女的主人這會兒被個女人打的滿地滾。
見過潑辣的沒見過這麼潑辣的,家僕就要撲上來,太監眼毒,一瞥就見到,“把那些個沒王法的玩意兒都給咱家砸暈嘍!”
小廝們十五六歲,外頭還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力壯的家丁,血氣正旺的年歲,打架打的血上了臉,眼睛血紅血紅的,得了令,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寶馨聽著不對,操起一邊的杌子就砸,杌子丟出去,砸到家僕腳上。這實木的玩意兒掂在手裡都死沉,別說掄起來砸人。砸在腳趾上,疼的家僕捧腳跳的三尺高,然後迅速被撲來的小廝給打倒在地。
打得正熱鬧,外頭橫衝直撞闖進一窩衙役,“都幹甚麼!住手不能打了!”
寶馨見著來人了,趕緊一腳踹在人大腿上。
戲園子的人見著兩方人馬打的難捨難分,擔心這麼下去要鬧出個人命來。這兩邊,不管哪邊都瞧著有後臺的,死的事哪邊的,到時候追究起來,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太監斜眼,嘴裡哼哼冷笑,“來的正好,還愁沒人治不了你們呢!”說著抬手一揚,“哪裡跑出來的胚子,衝到女眷看戲的樓子上頭去。拉著不管,見著人來還越發來勁了,真是個沒王法的東西!”
衙役們聽到那尖細的嗓音,頓時頭大如鬥。京城的太監那是一霸,那些所謂的街頭霸王見著他們都要老老實實跪下給太監們喊三聲爺爺。
衙役們清場,瞧著那邊滾著個男人,臉色發青,雙手捂檔,頭上還掛著血,瞧著不知道是不是暈死過去了。
都是男人,見著他暈過去還不忘捂檔,哪裡不明白這人之前經歷過啥事!一時間衙役們覺得自個襠下一陣痛楚,臉色都變了。
寶馨哼了聲,轉過身去。搭理他們的心思都欠奉。
上頭嚇傻了的丫鬟們終於反應過來,紛紛下樓把寶馨給圍在中間。
一個衙役上去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氣兒還順暢,看來性命無憂,就只是人暈過去了而已。
“勞煩各位走一趟了。”衙役道。
“好大的膽子!”太監豎起兩眼,“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調戲良家婦女,原本就該挨餐飽打,這會子你們不把人給拖走,還要我們跟著一塊去!”
太監姓吳,單名一個用字,說起話來,刀子一樣的,“我看你們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