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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負責送別儀式的殯儀館工作人員看見他們,走出來問:“您好,是來送靈的親友嗎?”
“不是。”寧姝搖了搖頭,淡聲道,“路過,隨便看看。”
工作人員轉身去忙了。
裴司延站在她身後,低聲問:“真的不進去?”
“不了。”
院子裡都是花圈紙特有的香味,她走上前,伸手捋了捋剛剛擺上去的,她親手寫的那副輓聯,然後站在院子中央,默默地鞠了一躬。
裴司延能感覺到她的低落,雖然她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刻意帶著笑腔,公式化地嘴角上揚。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就算你做得再好,也無法左右他人的命運。”他抬起手,輕輕放在她頭頂上,“盡力就好,別怪自己。”
男人溫暖的掌心輕揉著她的頭髮,帶著春風般的安撫。
寧姝吸了吸鼻子,將那陣熱意徹底壓下去,然後笑了笑,聲音還是有點甕甕的:“你知道嗎,很多人都笑我傻。”
裴司延看著她,靜靜地聽著。
“我幹了這行以後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猥褻和強姦案發生得那麼頻繁,其中有一部分會找到我們,但更多的,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甚至為了所謂的面子,都不敢聲張。”寧姝低著頭,輕輕颳著手指上的墨跡,“這種病例是他們最不想接手的,吃力不討好,因為那些女孩兒受到的心理創傷比普通人要複雜得多。就連報案到警方,很多也都是息事寧人,好像誰都不想和這種事扯上關係。”
“可是那些女孩兒做錯了什麼呢。”她回過頭,遠遠看了一眼殯儀館大門,“我只希望她們能好好活著。她們有資格,有權利比那些混蛋更健康快樂地活著。”
裴司延揉了揉她的頭髮,“你知道哪邊是西嗎?”
突然被轉移話題,寧姝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人葫蘆裡賣什麼藥,她還是站在原地,指了指左邊:“這邊?”
裴司延忍不住彎起唇,“你看太陽在哪邊。”
寧姝抬頭看向天空,這會兒是上午十點,天氣晴朗,一片湛藍裡飄著朵朵白雲,太陽的位置清晰可見:“那兒。”
話音未落,她突然反應過來,“那邊是東?”
她剛才指的恰好是反方向。
裴司延笑了笑,兩手搭上她的肩,輕輕帶著她轉了個身。
淡淡的沉香味縈繞在鼻間,背後是男人溫暖的胸膛,比陽光還要暖。下一秒,聽見他在頭頂低聲說:“現在我們面朝北邊。”
寧姝懵懵地眨了下眼睛。
“只有面朝北邊的時候,你的方向才是對的。”他用手捧著她的頭,轉向左側,“那邊是西。”
“……哦。”寧姝腦袋嗡地一下,才明白過來,“那那天——”
“那天是你走錯了。”他輕笑著揉揉她腦袋。
寧姝想起自己還在露臺上得意洋洋取笑過他,暗中腹誹他一個大總裁東西不分,頓時窘得面頰滾燙:“那你當時也不說,就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
男人不置可否,依舊是笑著。
片刻後,才用手指輕輕捋順她耳側的頭髮,無比認真的嗓音飄下來:“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做什麼,對的錯的,我都願意當你的後盾。”
“你不用擔心,也不要氣餒,做自己想做的便好。”
“比如,人類至死不渝的……
寧姝長這麼大,從來沒聽過如此鄭重而又沉甸甸的承諾。相比之下,之前那段她自認為深刻的感情就像是小孩過家家,滿地幼稚的玩笑。
她實在受不住他如此對待,心裡滿是惶恐,故作輕鬆地扯了扯唇,抬頭看天:“那要是沒太陽怎麼辦呢?”
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