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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嗯”了一聲,笑了笑:“明天見。”
“明天見。”
她還有一個棘手病例,是從老師那裡接來的。一個被強姦導致抑鬱的十五歲小女孩,大家都不建議她接手,但她還是一意孤行了。
辦公室的大燈被關掉,寧姝就著檯燈微弱的光線忙到八點半,才終於整理完所有資料。
一抬眼,視線落在桌角那個土掉牙的粉紅色水晶球上。
明知道所謂的情人節禮物都是溫景澤託別人買的,她卻還是滿心歡喜地接受,就連這種全世界女朋友收到都會氣得跳腳的禮物,她也像寶貝似的供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到了此刻,水晶球裡的每一片雪花都彷彿在嘲笑著她這麼多年的卑微和痴傻,玻璃折射下的燈光也格外刺眼起來。
分手後她沒哭過,這會兒卻沒來由的眼中酸脹,熱意洶湧,心臟像是被重物有一下沒一下碾著,碾破了,突然發現血早就流乾了,只剩下一具空殼。
從七歲起就住在她心底的少年,終究還是沒能留住。
一片死寂中,回憶的畫面像默片似的襲上腦海,唯一的聲音是溫景澤。
是他擋在那些欺負嘲笑她的同學面前,充滿稚氣和霸氣的聲音:“從現在起寧姝是我的人,我罩的,誰再敢罵一句小結巴試試?老子揍死他。”
這一罩,就是十多年,整個青春。
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翻滾下來,滴在透明的水晶球上,啪嗒一聲,她指腹顫抖著摸上去。
就在這時,手機鈴突然響起。
寧姝擦了擦眼睛,視野重新變得清晰,螢幕上是個陌生號碼。末尾四個8整齊而亮眼,她心底莫名咯噔一跳,有種預感。
摁下接聽時,對面的嗓音並沒有讓她意外:“寧姝?”
她哽著聲“嗯”了一下。
男人氣息稍頓,嗓音依舊低沉平淡:“是我,裴司延。”
“別讓自己受委屈。”……
和溫景澤在一起的時候,她沒少見到這位爺,也不是第一次聯絡,只不過以往都是助理約她。
溫景澤犯渾,裴司延以溫父的名義幫他善後,算是個盡職盡責的代理監護人。有時候寧姝甚至會突然想,這人將來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不過這似乎很遙遠。
他還年輕,又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況且像裴司延這種男人,把現在的時間用在結婚生子上,無疑是浪費。
寧姝剛走出電梯就看見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車門在她走下臺階時自動開啟。
裴司延坐在臨窗的位置,一如既往的西裝革履,連每根頭髮絲都打理得一絲不苟。清俊無瑕的側臉正對著大腿上的膝上型電腦,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指不停敲著鍵盤。
寧姝下意識瞟了眼電腦螢幕,只瞥見滿屏表格和資料,她不敢多看,忙不迭開口打招呼:“裴叔。”
男人眉梢微微一蹙,手指停下,眼睛依舊盯著電腦螢幕,問她:“吃了嗎?”
寧姝老實回答:“沒呢。”
“嗯。”裴司延合上筆電,目視前方,“開車,去盛泰廣場。”
司機得令啟動車子。
盛泰廣場的一家中式餐廳裡,裴司延要了個包間,靠窗的實木餐桌,月白色紗簾,帶著幾分無法遮掩的浪漫氣息。
只不過人不對,怎麼也浪漫不起來。
寧姝盯著桌面上的百合花數花芯,裴司延叫來服務員點菜。三葷一素一個湯,都是這兒的招牌菜,裴司延特意囑咐:“湯裡別放蔥花。”
寧姝稍微一愣,帶著點激動不假思索地問:“您也不吃蔥花嗎?”
裴司延神色淡淡的,拿過盤子裡的熱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