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寧不知道他孃的小心思,挑肉吃被孫氏數落了一頓,周建業開口打圓場,孫氏才放過他。
林和平聞言想起一件事,道:「不會!」
「不會?」周建業不信。
林和平:「我娘擔心剩的那點肉明天臭了,特意挑出來放水桶裡冰著。寧寧不知道,只能找到菜湯。」
話音剛落,兩人就聽到林寧寧大吼,「娘,晚上剩的菜呢?」
「櫥櫃裡!」
「櫃子裡只有湯,沒肉!」
「愛吃不吃!」
「不吃!」
林寧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嘭地一下關門聲傳入林和平和周建業耳朵裡。
周建業隔著被子拍一下林和平的腳,壓低聲音說:「餓肚子的感覺不好受。」
林和平大聲說:「寧寧,還不睡覺幹什麼呢?」
回答林和平的是一室寂靜。
片刻,林寧寧遲疑不定地問,「姐還沒睡?」
「我睡的跟豬一樣,也被你吵醒了。」林和平道,「沒菜吃,你不會吃餅乾。」
林寧寧下意識想說,沒餅乾。忽然想起中午小三毛跟他說的事——新姐夫給爹孃買兩大盒餅乾。
腳步聲再次由近及遠。
周建業忍不住笑了,「你娘又得吼他。」
「我娘不捨得點燈,不一定知道寧寧去他們屋裡幹什麼。」林和平道,「指不定以為寧寧去找肉。」
周建業正想說,不可能吧。再一次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這麼快就回來,還真是?」
「姐夫也醒了?姐,姐夫,餓不餓?我把餅乾偷出來了,娘不知道。」
林寧寧的聲音從門縫中傳進來。
周建業開口道:「我們不餓。你吃吧。」
林和平忙說:「別吃太多,睡覺不舒服。」
「我也不敢吃太多,娘明天發現餅乾沒了能打死我。姐,姐夫,真不吃?」
林和平:「不吃!再不讓我們睡覺,我就喊娘。」
門外安靜下來。
次日清晨,林家小院裡極其熱鬧,左右鄰居都上門詢問,「和平,寧寧把天捅破了?」
林和平把衣服晾在繩上,「建業給我娘買的餅乾,寧寧拆開吃了一點。」
鄰居們一聽這話很是無語。
大妮的娘金桂花不禁說:「我還以為寧寧把你們家牆拆了。」看著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寧寧的孫氏,「你不吃還不許寧寧吃?真不給人講理。」
孫氏下意識解釋:「我不是不讓他吃,櫃子裡有剩菜他不吃——」
「櫃子裡只有剩菜湯。」林寧寧打斷他孃的話,對金桂花說,「娘把肉藏水桶裡,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大半夜的不吃餅乾,總不能自己做吧。」
金桂花點頭,「就是,哪有大半夜做飯的。」
孫氏脫口而出,「也沒有大半夜吃飯的!」
金桂花說不出話了。
糧食收成低,風調雨順的好年景,見的糧食只夠果腹。趕上洪澇災害,只能吃個半飽。
清河村的老百姓和大多數華國百姓都一樣,餓怕了。現在生活比以前好一點,清河村的許多人家還是一天兩頓。
家庭條件好的,也不過是一天三頓。
沒人敢一天四頓的霍霍。
林寧寧不禁轉向他姐,臉上儘是擔憂。
林和平嘆了一口氣,「一點餅乾而已。建業買來就是給你們吃的,又不是讓你們供起來。這個餅乾有保質期,現在不吃,天熱起來還能吃嗎?就算可以吃,娘不怕吃的拉肚子?」
孫氏嗤一聲,「當你娘沒吃過餅乾?」
林和平不想氣她娘,可她娘從她洗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