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換了衣服躺到了床上想著事情,一邊想著,不知不覺就慢慢睡著了。
一九七七年十月,韓家村。
清晨,是韓家村村尾林子湖畔最熱鬧的時候。
村裡不少的女人們都會聚集在這裡洗著一家老少的衣服,一邊將衣服捶得“噼裡啪啦”響,一邊還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聊著。
“冬子他奶,聽說你們家老二媳婦病了,連學校那邊都請人代課了,現在可怎麼樣了?”
一個體型乾瘦的老太太從手裡撈起了衣服,放到了石條板上,偏頭問她身旁的一個圓臉老太太道。
被喚作冬子他奶的圓臉老太太先還跟別人在閒聊著,一聽這問話臉上的笑意就沒了。
周邊的聲音也都靜了下來,一個個都豎了耳朵想聽聽圓臉老太太怎麼回答,連手上捶衣服的動作都緩了些,“啪啪”聲也小了下來。
這圓臉老太太叫吳桂枝,是村東頭老韓頭韓和平的媳婦。
因為她大孫子小名冬子,所以村裡人都習慣叫她冬子他奶。
這乾瘦老太太問的是吳桂枝的二兒媳,名叫蘇若,是個城裡下鄉的知青,現在就在公社小學那邊當老師。
吳桂枝臉上的笑沒了,眼神變了,連面相都從原先的福相變得有些刻薄了起來。
她道:“能有什麼病,不過就是淋了些雨,頭痛腦熱罷了,歇兩天也就好了。”
語氣冷淡,顯然是不想多說這個二兒媳的事。
可吳桂枝的冷淡卻打消不了眾人的八卦之心。
她越是這種神色反而越是讓人心癢癢。
乾瘦老婦人便只當看不見她那神色,繼續涎著臉,因為年紀大眼皮早耷拉了下來的小眼睛滿是八卦亮色的問道:“冬子他奶,說起你家老二媳婦,聽說前幾天她也找了大隊書記,說是要報名去考那個什麼大學。冬子他奶,這事可是真的?那你們家放人不?”
吳桂枝一聽這話,臉色就更黑了。
“啪”得一下,她狠狠地錘了一木槌石條板上的衣服,道:“什麼真的假的,她不過就是去大隊書記家家訪的時候跟大隊書記隨便說了兩口,考什麼考?她是軍嫂,我們家老二在部隊現在已經是副團長了,需要她去考什麼大學?那誰來照顧這家裡,照顧果子?”
“再說了,她現在已經在公社那邊當老師,不就已經是鐵飯碗了?還有什麼需要考什麼勞什子大學?”
眾人聽了吳桂枝這話都默了默。
心道,這能一樣嗎?
考上大學那可就能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