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句,武德殿送出來的東西,你交給了誰。桂大人,想明白了再回話,本官得到答案立馬就走,絕不在貴府多留一刻。”
控戎司登門,比閻王登門好不了多少,這樣的瘟神,當然是越快送走越好。桂如蘭急得鬢角濡溼,他說:“下官並沒有……”
話還沒說完,千戶噌地抽出雁翎刀,抵在了他夫人的脖子上,“桂大人可能記不清了,沒關係,再好好想想。”
桂夫人白淨的肉皮兒被那刀鋒一蹭,漸漸滲出血來。她大氣兒不敢喘,嗚咽著叫當家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笠帽的帽沿緩緩抬起來,露出一張姣好的臉,臉上笑意盈盈,曼聲道:“您看,您夫人比您懂事兒。這種時候命比人情金貴,別叫我問第二遍,無關緊要的東西,咱們也不能漏夜登門。”
桂如蘭渾身直哆嗦,“下……下官也不知道到底是給誰的,有人半道上接應……”
千戶揮刀便砍,一刀剮開了桂夫人的小腿肚。室內瞬間充斥了血腥味和桂夫人的哭喊,桂如蘭嚇得臉色慘白,身形一晃便跪倒下來。
星河冷笑:“前言不搭後語,真要是不知道,頭一句就不會抵賴。”
桂如蘭額頭冷汗淋漓而下,很快滴得青磚表面斑駁一片。文官嘛,見了血方寸就亂了,他沒有再掙扎,頹然道:“簡郡王……簡郡王的人把東西拿走了。”
答案有了,星河站起身來,寒聲道:“夫人受苦了,好好養著吧,不要聲張。明天桂大人照舊上值,今晚的事不許洩露半句,否則下回可不是小腿肚,後脖子就該離縫了。”
她說完揚長而去,身後的世界亂作一團,她什麼都聽不見,只聽見雁翎刀的刀把上宮鈴相擊,琅琅作響。
回到麗正殿時,太子正立在鸚鵡架前逗鳥兒。身上一襲天水碧的廣袖燕服,手裡捏著草棍兒,長長的頭髮隨意束著,一片芝蘭玉樹的清華氣象。聽見腳步聲回身望,“你回來了?上哪兒去了?”
她什麼也沒說,帶著滿身涼氣撲進他懷裡。太子一愣,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手卻自覺攬起她,笑著說:“一天沒見,就這麼想我?”
她忽然伸出兩手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來吻他,把太子吻得一頭霧水。當然了,美人索吻,這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兒。他扔了草棍兒緊緊摟住她,被她親得找不著北可不像話,太子何時何地都必須佔據上風,於是他反客為主,把她親得找不著北了。
只是一邊吻,一邊還琢磨,八成她是受了什麼刺激了,要不也不能這麼豪放。這女人,心裡該有多愛他啊,平時憋著,今天憋不住,打算一氣兒齁死他了。
反正吻得如狼似虎,差點沒把嘴給啃破。太子招架不住了,唉唉叫著,“等……等等,你今兒是怎麼了?難道想明白了,打算煮飯?我已經梳洗了,要不咱們進去……”
可是她卻抓住他的衣襟,強行抱著他。錦衣使官袍的一身綾羅繡花,蹭著他嬌貴的肉皮兒,又辣又麻。
她說:“您閉嘴,讓我摟一會兒。”
讓他閉嘴,這樣的態度,換做平時太子可是要生氣的。今天看在她這麼熱情的份上,就不和她計較了。
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撼了一下,“德全說你回宮後又出去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她覺得難以啟齒,如果告訴他信王想害他,他心裡會很難過吧!
“您等等,現在別問,讓我想想怎麼回稟您。”
是還沒組織好語言?太子有些納罕,“星河,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她仰起臉來,執拗地說:“您往後出門,身上帶著匕首好嗎?我那兒有把做工精美的,很襯您的身份,回頭給您拿來,您隨身攜帶好不好?”
她的眼睛裡有深深的恐慌,看來事情不簡單。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