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樣處置,只要人不死就好。”
身後一聲齊整的是,她拿手絹掩住口鼻,快步出了昭獄。
還是外頭好啊,就算烏雲蔽日,也比底下那煉獄強得多。她偏頭囑咐徐行之,“先從老媽子和護院入手,不張嘴就拿出你們的手段來,給我好生著實審問。先前南大人派出去的千戶打城外回來了,走訪了一整夜,那些兵卒都說沒有拖欠,細問之下才知道,北軍發放軍餉不是逐月的,向來兩月一發放,最遲不超過三個月。可這麼一來曹瞻手上滾動的現銀就多了,拆了東牆補西牆,讓他好有周旋的餘地,指使手底下人放印子錢。”
畢竟幾百口人等著養活,一個衛將軍,年俸四千兩百石,雖然不低,但要應付那麼多張嘴,也是杯水車薪。果真現在的世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朝廷官員放起了閻王賬,明堂高坐的皇帝老爺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番子送馬鞭來,她接過手揚了揚,“我這就上樞密院,後頭的事你們先支應著。”
葉近春追上來,切切道:“大人,還是坐轎子吧,這麼大的雪,沒的迷了眼。快要過年了,萬一受了風寒怎麼好。太子爺千叮嚀萬囑咐的,叫出入用轎,奴才要是辦不好差事,太子爺該收拾奴才啦。”
星河見他哭喪著臉,無可奈何。算算時候,自己的月事也就在這兩天,真要是著了涼,也十分耽誤事。
重新把鞭子扔回去,她笑道:“這小葉子,見天兒怕我凍死,哪裡那麼嬌貴。”
金瓷也贊同葉近春的,“大人不像咱們,咱們十來歲從軍,臘月裡赤條條跳進結凍的河水裡長本事,遇上眼下這樣天氣,玩兒似的。姑娘到底體弱,還是多留神的好。”
這頭說著,那頭藍呢小轎出了轎房,停在院子裡的銀杏樹下。她披上斗篷,抱起琺琅手爐坐進去,轎子開上門外長街,搖搖曳曳向樞密院而去。
樞密院的規制很高,畢竟曾經執掌過大胤全部兵權的衙門,即便如今分散成了若干部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門庭照舊輝煌,門禁也依然森嚴。
她從轎中下來,仰頭看了看,開國時太/祖御筆提匾高掛著,樞密院三個燙金大字,看著真是磅礴大氣。門上站班的禁衛也同控戎司不一樣,人家是正頭的御用親軍,不像那些番子一個個老鴰似的,人家是兜鍪護甲,一身堂堂的打扮。見了來人,瞧她這身官服就明白身份了,雖然沒有刻意刁難,但按例攔阻還是必須的。
一名中尉上前來,抱拳行了一禮道:“可是錦衣使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