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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郡王得了訊息,下半晌約我見面,勃然大怒,可見他也察覺不妙了。他那頭你不用擔心,我暫且好言穩住他,他也不能怎麼樣。只是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宮裡不比外頭,在外我能保你,深宮內苑我鞭長莫及,全靠你自己。”
她抬眼望他,“簡郡王沒有勒令如何麼?”
星海搖頭,“事已至此,補救也來不及了。人進了控戎司,是搓圓還是捏扁,全在你們,他礙於身份,絕不可能為妹妹出這個頭。”
星河輕舒了口氣,“這就好,等我把事做成了,再向他告罪不遲。”
星海再三叮囑她小心,畢竟眾目睽睽,耽擱得太久了也不成,復又說兩句體己話,星河還是同他話別回宮了。
然而今天果真不同於以往,她在玄德門上接了暇齡公主入宮的密報,天街那頭的安禮門上就有太監快步前來,打袖向她行禮,“宿大人吉祥,我們昭儀娘娘有示下,請宿大人過鳳雛宮說話。”
終究是事發突然,加上公主進宮告狀,左昭儀坐不住了,看來今天這頓排頭她是不吃也得吃了。
定定神,隨小太監進了鳳雛宮。正是掌燈時候,昭儀涼著一張臉,坐在明暗交接的寶座上,邊上是橫眉冷眼的暇齡公主。
星河行禮長揖,“給娘娘請安,給公主請安……”
左昭儀淡聲哂笑,“當不起,宿大人如今位高權重,不該是你朝我們行禮……”一面說,一面起身朝她肅拜下去,“是本宮朝你行禮才是。”
這舉動著實令星河意外,如此她是不能站著說話了,不得以,只好在寶座前跪了下來,頓首道:“折煞臣了,臣萬死,請娘娘降罪。”
臉色鐵青的左昭儀死死盯住了她,陰陽怪氣道:“你可有什麼罪呢,大公無私的鐵面包青天,當初我不該舉薦你當錦衣使,該求皇上讓你當指揮使才是。宿星河,你忘了你是怎麼有今天的了,公主府上這麼點案子被你攪得一天星斗,你究竟是存的什麼心?”
星河把額頭抵在了栽絨毯上,“回娘娘的話,原本牢裡的一切臣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今天過審,這樁案子就算結了。可臣也沒想到,那個伙伕臨時翻供,把高少卿抬了出來。臣就算有心偏袒,當著十二司主筆的面,也不好行動,請娘娘明鑑。”
“全是託辭!”暇齡公主的聲音又尖又利,介面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讓那個伙伕有機會開口?你控戎司是幹什麼營生的,拔舌縫唇,什麼毒招兒使不出來?留下這麼個禍根,宿大人真真辦的一手好差!”
星河覺得堂堂的公主,為情所困時就不動腦子了,著實說不過去。等她嚷完了她才遲遲應答:“倘或不必經十二司過問,臣在獄中直接了結這案子也不是難事。可既然要過審,人犯說不出話來,堂過了也是白過,不算數的……”
她話還沒說完,又迎來暇齡公主山崩般的怒氣,“詭辯!盡是詭辯!我看你是臨陣倒戈了,還在咱們面前矇事兒。前兒你來我府上問話,太子緊隨其後是什麼緣故?你有膽兒在我跟前承認自己是他的禁臠,當時我就覺得不尋常,現在看來不是我多心了。”轉而對她母親道,“他們沆瀣一氣預備坑害咱們,您還沒看出來嗎?到底要容忍這反叛,容忍到多早晚?”
星河自然要叫屈,她換了個驚惶的聲口道:“殿下……娘娘,臣絕沒有背叛主子的想法。臣剛入控戎司,臣比任何人更希望能開個好頭。疑犯翻供是臣始料未及,發生這樣意外也不是臣能控制的。”
左昭儀眼見要到手的後位可能就此打了水漂,正恨得咬牙,聽見她辯駁愈發急火攻心。她雙手抓緊兩旁引枕,人因憤怒繃成了一張弓,“我問你,能不能把高少卿從裡頭撈出來?”
都到這份上了,還怎麼撈?她搖了搖頭,“朝中官員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