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個子小小,眼睛很大,穿著一身碎花的小棉襖,扎著兩個長長的麻花辮,很漂亮的那種。”
護士一聽他描述,立馬想起來了,“你說小萱萱啊,她去後廚洗菜去了。”
說起那苦命的孩子,護士也嘆了一口氣。
“唉,你說你,你們大人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苦的只有孩子。”
“你閨女一大早就去賣頭髮,那麼好看的麻花辮都剪了,現在頭髮難看的像個野小子。“
謝正平一愣,“什麼?她把頭髮剪了??”
謝正平十分詫異,滿臉不敢相信。
護士糾正他,“不是剪,是賣。”
“你高燒不退,用了很貴的藥,加上輸液,一共花了五十多。”
“她小小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多錢,當即就把頭髮賣了。現在還在食堂那邊給人家洗菜呢。”
“都一整天了,這冰天雪地的,小姑娘把手泡水裡一整天,明天鐵定得凍瘡。”
“我…”謝正平張了張嘴,心痛的無法呼吸。
都是他的錯。
他不該生病。
不該害的女兒年紀小小就承擔那麼多…
謝正平心裡無比後悔,便想下床去食堂那邊找女兒。
但護士卻攔住他,勸他一句,“這時候你就別添亂了,好不容易燒退了,待會再反覆高燒,你女兒可沒有錢再給你買藥了。”
“這時候你該做的,就是在病房裡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出院。”
“只有你身體好了,你才能當你女兒的靠山。不然她只能風吹日曬的去給你收拾殘局,聽懂了嗎?”
這護士曾經見過謝正平跟華夫人吵架的事,所以對他們一家有點印象。
她覺得這男人估計是跟老婆離婚了,才會一蹶不振。
但他還有孩子。
一個大男人,怎麼也不該丟下孩子不管不顧。
反正她是當媽的,實在受不了那麼小的孩子四處求人,四處奔波。
謝正平被她說的喘不過氣來。
他眼眶通紅,明顯知道自己錯了。
於是他忍著淚,果真沒再出去添亂。
他現在醒悟過來了。
他還有女兒。再不能那麼作賤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躺回病床,把被子蒙到臉上,開始無聲的流淚。
護士見狀,搖頭嘆氣,幫他把吊瓶換了,這才離開。
到了後半夜。
小妍萱在洗完最後一籮筐的土豆後,才累的直不起來腰來。
她才八歲,就已經領悟到直不起腰的難受感。
食堂那些老婆子見她這樣,心裡心疼,便給了她一瓶紅花油。
“給,孩子,在腰上揉一揉,晚上才不會疼的睡不著。”
小妍萱凍紅了一張臉,小嘴甜甜說謝謝。
她的手浸泡在水裡一晚上,都泡的發白了。
尤其手指頭中間,有些刺痛發癢,好像要凍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