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料到陳嬿姝會這般說,陳弘與鄭檀皆是一怔。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鄭檀又對著女兒說道:“阿蟬,你為何如此說?”
陳嬿姝咬著嘴唇,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前世種種,自然不可告訴父母,但如果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父母肯定不會聽她的。她想了半晌,終於想到一件事,似乎可以作為回絕這門親事的理由。
於是,她抬起頭來,對著鄭檀說道:“阿孃,女兒聽說,那吳鄆身邊早有一青梅竹馬的女子相伴,只因那女子出身低,不能為正室,吳鄆才向女兒求婚的。但吳鄆與那女子情深意重,有那女子在,女兒就算嫁過去,想必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陳嬿姝知道,自家父母感情一向很好,父親陳弘貴為陳國國君,但從未納過其他妃嬪,多年來其身邊只有母親鄭檀一人。如果他們知道吳鄆早已經有了心上人,或許會改變主意。
果然,聽完陳嬿姝這番話之後,陳弘眉頭輕輕鎖起:“阿蟬,你說的這事可當真?”
“自然是真。”陳嬿姝趕緊說道,“不信,父王可把那吳國使者叫到跟前來問問,阿蟬還聽說,那女人已經為吳王鄆育有一女,如今又身懷六甲,再等兩月,便又要生了。阿爹,你真願意女兒這樣嫁過去嗎?”
“阿蟬,這些事,你是如何知曉的?”陳弘抬起頭,定定地望著女兒。
被陳弘這麼一看,陳嬿姝心裡有些發虛,便低著頭含糊著說道:“前兩個月,清媛姐姐給女兒來信,信裡提到此事。阿蟬之前也沒放心上,今日聽阿爹提起吳國求親之事,這才想了起來。阿爹只需查查此事可是真事。”
常清媛是陳嬿姝乳母之女,嫁與吳國一商賈大富之家,對吳國宮中秘事有所耳聞,也是情理之中。
陳弘的臉一下便沉了下來,即刻叫人去傳吳國的使者到明陽宮覲見。簡單用了些飯,他也匆匆離開了永寧宮。
不怪陳弘如此生氣。按規矩,嫡妻未曾育有嫡子,側室不可生育。而這吳鄆不僅早與其他女子育女,而且那女子如今腹中又有了身孕,若是得男,將置陳嬿姝於何地?陳國雖是小國,但陳嬿姝怎麼說也是陳國尊貴的長公主,吳鄆如此作為,很有點不把陳國放在眼裡之意。因此,陳弘對此心裡大為光火。
陳弘走了不久,陳嬿姝與鄭檀還未說幾句話,太子陳瑾便提著一隻關在籠中的黃鸝鳥兒興沖沖地跑了進來:“阿孃,阿斑捉了一隻小黃鸝,送給阿孃,讓它天天唱歌給阿孃聽呀。”
聽到陳瑾的聲音,陳嬿姝眉頭一皺。這時辰,他應該在書室跟著太傅唸書才是,怎麼跑回永寧宮了?
雖然陳瑾才十二歲,但陳弘身體不太好。陳嬿姝記得前世的時候,就在今年年底,陳弘便會得急病瘁死。雖然陳嬿姝重生回來後,已經提醒母親多多注意父親的身子,每日也派了醫工為陳弘診脈,但陳弘到底能否改變前世的命運,陳嬿姝也不知道。陳瑾是家中獨子,父親故去之後,陳國的江山便要由他來撐起,他若再像前世那般貪玩好耍,陳國遲早也逃脫不了像前世那般被滅國的命運。
於是,陳嬿姝板著臉,對著陳瑾問道:“阿斑,你怎麼這麼早便回宮了?”
聽到陳嬿姝問自己話,陳瑾這才發現,姐姐也在殿裡,忙把黃鸝提到陳嬿姝跟前,討好地笑道:“阿姐,快看,我這黃鸝鳥兒可逗人喜愛?我可費了半晌的勁兒,才捉到的。”
“不好好唸書,你去捉什麼鳥?可是又逃課了?”陳嬿姝冷著臉問道。
被陳嬿姝這麼一說,陳瑾臉色有幾分訕然:“阿姐,不是阿斑不用功唸書,是太傅今日有事,放了早課。阿姐可別冤枉了阿斑!”
聽陳瑾這般說,陳嬿姝面色微霽,聲音也緩了下來:“阿斑,不是阿姐想說你,只是……”
“只是阿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