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嬿姝沒說話,她咬著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怕一自己一出聲,便會哭出來。她也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會捨不得離開他了。也許這就是與他最後的一面了吧?可就算他負了她,他還是在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驛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躺到床上的,她只知道,自己的腦中,全都是他的身影。她這一生一世,要忘了他,怕是不可能的了。她只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放下他,不會再這麼痛苦!
這一夜,她未能成眠。
次日清晨,從驛館出發。吳鄆見到面色蒼白的她,忙問道:“嬿姝公主昨夜未歇息好嗎?我看你面色似乎不太好!”
陳嬿姝笑了笑,說道:“我有些認床,昨晚沒怎麼睡著。”
他訝然道:“那我們還要趕這麼久的路,你如何辦?”
她淡笑著應道:“多幾日便好了。”多幾日,也許心沒那麼痛了,也不會那麼想他了。
聽她這麼說,吳鄆笑了笑,說道:“那請公主快快上車吧,我們這就出發。”
陳嬿姝點了點頭,在碧綾的扶持下,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車隊一路向南,出了隨安,離開了趙國,進入原來的夏國境內。與吳鄆的車馬一道,一路之上倒也順利。
只是,經過了十來日,陳嬿姝覺得自己心頭的傷,並沒有癒合一絲。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趙翓。她忘不了在趙王宮前,自己與他初相見;忘不了在五銘茶室,他說“趙翓對公主,心有好感”;忘不了在隨安城外,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出現救了她;更忘不了,在顧家村,那棵梨花樹下,他為她簪上一枝梨花……
對了,梨花。梨,通離。看來,他們的結局,在那個時候已經註定。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這日晚上,他們來到了一座叫做白風的驛站歇息。
陳嬿姝照例在自己房裡用食。碧綾見晚食有魚湯,想到陳嬿姝最近都沒什麼胃口,於是,她便盛了一碗魚湯,給陳嬿姝端了過去。
“公主,趁熱用點魚湯吧。”碧綾笑道,“奴婢看這魚湯熬得挺好的。”
“嗯。”陳嬿姝點了點頭,端起魚湯,便準備飲。可是,把碗送到唇邊,還未來得及張口,便感覺一股腥味直往她鼻腔裡衝,她瞬間便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便乾嘔起來。
“公主,你怎麼了?”碧綾嚇了一跳,“可是昨晚著涼了?”
“碧綾,你,你快把那魚湯拿開!太難聞了!”陳嬿姝捂著口鼻,避到一邊。可是,奈何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她再也忍不住了,衝到門外吐了出來。
“公主,你可別嚇我啊!”碧綾從未見到陳嬿姝這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公主,你到底怎麼了?”
吳鄆聽到動靜,出了門,看見陳嬿姝這般,皺了皺眉,對著自己身後的人說道:“黃彥,去找個醫工來為嬿姝公主診一診。”
黃彥躬身道:“是,太子殿下!”說罷,便退了下去。
這邊,碧綾將陳嬿姝扶回房,服侍她漱了口,見她慢慢恢復常色,心裡懸著的石頭才慢慢放了下來。
“公主,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陳嬿姝搖了搖頭,又說道,“那魚湯太腥了。我一聞,就想吐!”
“那魚湯不腥啊。公主,你該不是著涼了吧?”碧綾用手摸了摸陳嬿姝的額頭,說道,“還好,沒發熱。”
“著沒著涼,一會兒醫工來看過便知。”吳鄆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屋來。
陳嬿姝看見他,準備起身見禮。
吳鄆忙說道:“公主身子不適,便不必行這些虛禮了。”
陳嬿姝衝著他笑了笑,說道:“我已無事了,不必叫醫工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