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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是什麼樣的人,大殿內的人都清楚。聞人且自覺惡意是衝著墨家而去,而不是江凌。所以江凌和他拔劍之時他也很詫異,他被激起了怒火出手反擊,致使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但他只承認自己當時衝動,不承認他做錯了。
沈灼大致聽明白了,江凌昨夜離開後遇上了聞人且,二人意見不合大打出手。但因為那時已是深夜,在場的弟子不多,大部分人只是今早才知道江凌離宗而去,不清楚在他離開之前還出現別的恩怨。
要說聞人且和江凌,不合的時間多著呢,打架鬧翻臉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沈灼觀聞人且神色,委屈又不服氣,倒是真情流露,只怕是江凌將計就計。溫如寧的維護辯解做的馬馬虎虎,一看就知道完全沒有用心。
時淵夜還在氣頭上,下令讓聞人且禁足三日,由溫如寧監督,隨後便揮手讓他們退下。
溫如寧身為師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沒有做辯解,帶著聞人且離開。和沈灼擦肩而過時,溫如寧頓了頓腳,和沈灼有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
師兄弟二人心照不宣,沈灼微頷首,溫如寧輕笑離去。
轉眼間大殿內只剩下時淵夜和沈灼,時淵夜看似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唸叨著聞人且的不是。
沈灼見狀,輕笑搖頭道:師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就別演戲了。
時淵夜抬眸,沈灼笑意微斂,擔憂道:我反而更擔心衛櫻長老,她這一生弟子運不好,門下弟子或死或傷,好不容易盼到江凌這根能挑大樑的獨苗苗,結果又出了這種事,她現在情緒可還穩定?
沈灼拆穿了時淵夜拙劣的演技,詢問起衛櫻的情況。這個故事裡成為江凌後宮之一的大能修士,因為冒牌貨的摻和,已經變成邊緣人物。
她和江凌之間侷限於師徒情,沒有了男歡女愛的糾葛。
偏偏她的師徒運,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時淵夜放下做戲的手,眉宇間有兩分同情之色:江凌走時,跪地告別,便是要她寬心。但她這人吧,容易鑽牛角尖,回頭我去開導開導,不會讓她誤解。
因為門下弟子,衛櫻嚐遍了人世的悲歡離合,性情變得敏感,經不起這種反覆的刺激。
對於這種元老級的存在,就是平日裡時淵夜也願意多給三分薄面,更別說是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斷然不會虧待了衛櫻。
晉江獨發
沈灼這次回來的匆忙,為的就是江凌一事,時淵夜想聽聽他對江凌這件事的看法。墨家步步緊逼,江凌必然要做出選擇。只是沒想到他的決定如此果斷,沈灼都是趕得巧才和他見了一面。
想想昨夜江凌清晰的條理,沈灼有理由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墨卿語憑著一己之力毀去他成為主角的康莊大道,他只能另闢蹊徑,從頭再來。沒有了世界意識的干預,他不受墨卿語的影響,可以做出更為正確的判斷。
投靠墨家這條路只是表象,墨家內部的爭權奪利會因為他的存在越演越烈。墨家的風暴以他為中心,他周旋在墨家之間,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瓦解墨家?
只是這條路忍辱負重,更為艱難,讓人不禁唏噓。
沈灼結束和時淵夜的談話離開主峰,一路上沒有做任何的停留,再度聽見關於江凌的風言風語也只是一笑而過。
江凌去追逐新的人生,對於他而言,一切才剛剛開始。
沈灼回到後山,如同往常一般推門而入。嘴裡說著師尊我回來了,迎面卻撞上一位穿著鴉青繡袍的男子。
此人生的一雙笑眼,面如春花皓月,風|流儒雅。他笑著和沈灼打招呼,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