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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彤不覺得沈灼這話狂妄,反而興致跟著高漲,急忙道:那我也去,如果有人敢反對,我 晉江獨發
花錦城的春天多雨,窗外天色將明,天邊已是細雨連綿。
沈灼起了個大早,他今日換了一身玄衣,頭戴紫金冠,外罩暗色的大氅,整個人少了一份年輕氣盛的鋒芒,多了幾分運籌帷幄的沉穩。
糟糕的天氣並沒有影響到沈灼的情緒,他反而覺得這場雨來的很及時。暗沉的天邊透不出豔陽,整個花錦城都籠罩在陰霾中,讓人覺得壓抑。
沈灼坐在窗邊聽雨,旁邊的桌子上擺了一副棋盤,棋盤上殘局未定,勝負不明。屋子裡的靈燈沒有熄滅,風雨拂過,燈光搖曳,沈灼的影子被吹的左右搖晃。
他的手肘撐在座椅兩側,手指交插在胸前,眸光暗沉。一盞茶前,他派人去給許琦送藥,這個念頭不是心血來潮,而是關乎一個答案。
時間一點點過去,前去送藥的人乘著風雨而來,他雙手奉上原封不動的藥瓶,恭敬道:少士,許家公子說不必了。
不必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驗證了沈灼內心的猜測,許琦已經自斷退路,他沒打算活下來。他陪沈灼瘋這一次是孤注一擲,飛蛾撲火。
沈灼垂眸,示意弟子把藥放下就可以走了。
天色逐漸明亮,沈灼眼底的墨色卻越來越濃,猶如化不開的濃霧一般,遮掩了他所有的心緒。他微微偏頭,目光掃過桌上的藥瓶,隨後他站起身,把藥瓶放入儲物鐲,抬眸看向桌上的棋盤殘局。
棋子黑白分明,一方破綻百出,一方丟盔棄甲,這是兩敗俱傷,無一倖免。
沈灼拿起一顆黑子,在僵局之中落下,黑子扭轉了局面,它踏破了白子的防禦,一開始的破綻反而變得無懈可擊。
沈灼冷笑,隨後拂袖亂了一盤棋局,獨自離去。
沈灼選擇會面的地點是萬寶樓,要聚集各大世家的人,他向段炎淳借萬寶樓一用。段炎淳大方地把萬寶樓大殿讓出來,這裡不僅場地足夠沈灼發揮,偏殿也有富餘,段炎淳等人完全可以在偏殿對這邊的狀況瞭如指掌。
他們這些長輩嘴上是沒有干涉沈灼,但沈灼如今這幅模樣,他們又如何放心?
距離沈灼約見各家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刻,眾人早已在大殿等候,沈灼卻還慢悠悠地往這邊走。他懷裡抱著縮小版的嬌嬌,單手撐著傘,一步一步,甚是悠閒。
等他到了萬寶樓門前,立刻就有人上前接過他的傘,抬手為他引路。沈灼示意不用,他認得去大殿的路。
這邊長廊相連,倒是不用擔心雨水沾溼衣物。
沈灼依舊是不急不緩,待他走到門口,殿內那些被溫如寧聚集起來,卻遲遲不見沈灼人影的人已經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但他們沒有走。
因為此刻大殿內除了他們,還有公輸家和萬寶樓的小輩,以及分流出去的沈家四叔公一脈。
段家兄妹是東道士,他們在此理所當然,沈灼也欠著段家一個解釋。公輸家當年和沈灼有婚約,因為四年前的事不了了之,她們姐妹在此也說得過去。沈家四叔公一脈就更合理,他們本來就是沈家的人。
但隱隱的,這些世家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沈灼才受了傷,幻月仙宗剛損失了一名弟子,沈灼怎麼還有心情來和他們談事?他傷勢頗重,前些日子還昏迷不醒,如今應該站起來都困難。
世家因溫如寧而聚集,是他們給溫如寧面子,而不是真怕了他沈灼。
溫公子,四年前你在秘境中對我們各家有恩,所以我們願意賣你這個面子,來這裡聽沈灼解釋四年前的事。可你看,約定的時間早早地過了,沈灼連個影子都沒有,他是拿我們當猴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