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這麼一句話, 就這麼一句話, 大家對季洛甫的印象,從清淡高冷、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季部長, 變成了惡魔一樣的存在。
畢竟霍綏的存在,就足夠令大家膽戰心驚了。
更何況是霍綏叫一聲“大哥”的人。
於是今天,大家喊了聲“季部長”就沒再多說話了。
但是餘光仍舊偷偷瞄向他。
季洛甫倒也無所謂這些,他坐在初一邊上, 幫她把外賣從盒子裡拿出來, 掀開蓋子, 菜香四溢。
初一在別的事上能保持冷靜從容, 唯獨在吃的上面不行。
人這一生有太多的委屈與痛苦了,她大部分的開心都源自於世間的美食,因為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那一刻的快樂是真實的、沒有絲毫偽裝的。
誰都會騙你,但是你的胃不會。
初一眼裡盛滿欣喜,她拿起筷子,小聲道:“那我開動啦。”
季洛甫卻抓住她的手腕,初一疑惑地望向他。
他從外賣盒裡拿出一包溼紙巾,開啟,抽出紙巾把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擦乾淨。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手指白皙又纖長,骨節分明,捏在手心裡只剩小小的一團,他連用力都不捨得。
在床上也是的,他每次都控制著自己的力道,從未有過一次真正的盡興。
怕她疼、怕她難受、怕她不舒服。
他時刻顧忌著她的感受,卻忘了自己。
在他與她之間,他選擇的從來都不是他自己。
擦手的時候,初一不習慣,她想要收回來。
但無奈男女力量懸殊,季洛甫扼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彈,蹙著眉,聲音裡有一點兒的不耐煩:“安靜點兒,別動!”
邊上還有人,初一也不敢大聲說話。
她壓低了聲音,和他說:“我自己可以擦的。”
季洛甫擦完了她一隻手,沒做停留:“另一隻。”他朝她伸手。
他掌心朝上,五指纖細修長,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骨節清晰分明,掌紋也很清楚。
初一垂下眼來,也沒再反抗,手心向上,放在他的手心上。
她的手不小,但即便如此,手指也只在他第二根指節位置。
季洛甫作勢幫她擦手,卻被她一個用力抓住他的大拇指。
四目相對,初一眼神空洞得很:“先別急著擦,看看我的掌紋。”
季洛甫鬆開手,低眸仔細打量著她手心的掌紋。
紋路錯綜複雜,別人是愛情線事業線生命線清清楚楚的三大條,但在她這裡,這三條痕跡都很淡。
初一用另一隻手撐著下巴,背對著眾人,她的笑容很鬆散,被陽光揉捏進灰塵裡:“小時候媽媽帶我去看過手相,那個師傅說,我這紋路太亂了,命不好。”
季洛甫是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胡扯。”
雖是這樣說,但是擦著她掌心的動作卻那樣的輕,近乎於溫柔的力道,他聲音浸在陽光裡,平素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此刻多了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的溫柔:“命再不好,你嫁給我了,我對你好不就夠了麼?”
命不好,那是命運對她做的事。
他能做到的,就是竭盡全力的把自己身上那少許的、所有的溫柔傾注在她的身上。
她的命不好又如何呢,他和她的命做抵抗不就好了嗎?
陽光在空中沉浸,被光線滌染過的塵埃在空中安靜地浮動。
初一眼睫輕顫,她抬起眼眸的那瞬間,似乎聽到命運呼嘯而過的風聲,她抬眸,和他對視,心裡總有一種自己和眼前的人在相愛的感覺。
他看她的眼神,彷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