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孩子呢,在她心裡又算是什麼。
那個小笨蛋,帶著孩子飛身躍下的時候,心裡究竟是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將事情告訴他,縱使拼盡一切,他也會護她與孩子安好的啊。
止不住的淚從李容祺眼中滑落,他已爬到了護欄上邊。
在穩住身體俯瞰大地的時間裡,他忽地嘲諷起自己這悽涼又失敗的半生來。
父親是個會對妻兒施加暴力的混蛋,母親又生性軟弱到骨子裡。另肯自殺解脫,也不帶著他逃離。他曾在母親墳前立下狠誓,這輩子決不做像父親那樣的男人。
他要極積向上的,做人上人與成功者。他會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對妻兒百般呵護,絕不動她們一根手指頭。
他於人海中尋尋又覓覓,終於找到了那束能治癒他的光芒。
她是半夜入院的急性闌尾炎病患,他是她的麻醉師。
她一個人簽的手術同意單,難掩害怕的躺在手術臺上。
忽地,雙眼含淚的一把抓住他手腕,「……那個,能不能拜託個事。如果我有個萬一的醒不過來,拜託替我轉告我媽媽一聲。告訴她,我很愛很愛她。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要做她的女兒……」
眼淚滑進嘴裡,似鹹成柄利刃在割疼割碎李容祺的心。
無數個難以成眠的夜裡,他總在想她。是她的死因與仇恨,推著他活到現在。
「阿祺,我們以後不吵架,不分開。一定一定要給我們的小寶寶,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芝芝……他的小軟包,寂寞得等太久了吧。他這就去陪她,讓他們一家人在下麵團聚的再也不分開。
淚水模糊了視線之餘,李容祺忽地冷冷一笑,對電話那頭的人發狠道:「林隋洲,芝芝極為心疼阿雅這個妹妹,她從沒嫉妒過的希望她也能得到幸福。如果你沒有心,就他媽的趁早放手別害人。芝芝她總是習慣把自己放在最後,從身邊人的幸福快樂中吸取養份的活著。哪怕她惦記的人裡邊,有一個人活得不愉快,也能讓她感到不愉快。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拜託你他媽的做個人吧!」
電話這頭,嘴角揚著寡淡淺笑的林隋洲,略有遺憾的眺望著遠方,又撥出口煙霧後,才朝電話那頭的人回道:「李容祺,你能確定人死透了嗎?你就這麼走了,萬一人沒死呢,多冤。這種報復不過是最下策,撕掉他虛偽的面具毀掉他所在乎的東西,才是最高階最另人感到舒暢的報復……」
在他們通著電話的同時,x市的某條街道,正因一起惡性車禍事件,形成了交通堵塞。
看熱鬧的議論紛紛,與趕時間的咒罵焦急聲響成一片。離得不遠的交警最快趕過來,忙著檢視傷者傷勢,忙著叫了消防與救護車,忙著拉起了警戒線,忙著疏通了擁堵的交通與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薛正國是在一陣輕晃與低喊的焦急聲中清醒過來的。鼻端嗅到的濃重血腥味,讓他的精神為之猛然一震。
這不過是種生而為人的求生本能使然,在查覺到視線與思維皆是清醒後。他動了動脖子前後左右望了望,才撥出口劫後餘生的寒氣。
跟著,整個人便完全冷靜下來的攥緊了拳頭。只要他人沒事,就一切都不再是事。
哪怕此刻他的肩頭,還趴著血腥味濃重,已陷入昏迷的妻子。
「薛s長,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們了!護著您前後的車子都沒事,就您這輛被撞了。看情形,是單獨沖您來的。您放心,到處都是監控,人絕對跑不掉的能抓回來。我們已有人在與交通部門連絡,也有人向上邊報告了。夫人呢,有沒有怎麼樣……」
薛正國抬手朝低聲著急的人招了招,那人也立刻把耳朵隔著破碎的視窗湊近過來。
「去跟前邊的人說,人就不用抓了。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