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啊,你今天看起來很高興啊。」
女人褪下所有偽裝的露出了個放肆而張揚的笑弧,「薛叔叔,這是當然了。能讓我的仇人陷入痛苦裡,就是我最大的快樂。不過,這次放了這個東西出來,不就等於挑明瞭嗎?您就不怕那兩個人,把您供出來?」
「呵,我肯後是預備了後招,才會走這步的。」老者也應景般的淺笑了笑:「你呀,行事也切莫過於急燥,一瞬間就結束了,哪裡又能從中得到快活。就好比你把你們家那孩子變成了現如今這個樣子,看著那兩人每天都在痛苦裡煎熬,不是也得到了很大的愉快麼。」
女人走到老者對面坐下,眉眼間透露出股深深的戾氣與不耐,「他們哪裡會知道,我從小忍著讓著,把所有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給他,犯了錯也贊著他,是在捧殺他們的兒子呢。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想再繼續逗弄這個廢物了。」
話說到這裡,她眼底閃現出扭曲且興奮的光芒,「真想看到她撕心裂肺的嚎叫與痛哭啊,那樣才算得上是個有愛的母親。」
老者給她倒了杯茶,又是低低一笑:「那也是生養你的母親,或許你該對她仁慈些。」
女人端起杯子喝了口後,不屑又淡漠道:「如果她對我有過仁慈,我自然不會這樣對她。可是啊,她沒有。自己的親生女兒被她的男人糟蹋了,還拼命勸女兒忍下,還繼續跟那個男人過日子。她是有多缺男人,哪裡配做個母親。」
既然她活得如此的淒涼與不痛快,那自然要拉所有造成她今日的人一起陪葬了。
這樣才好玩,才痛快不是嗎。就像趙盈一樣,就像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一樣。她們往下飛翔的姿勢,多漂亮啊。
忽然之間,她又想起了那個女人臨行前說的話。
我愛我的媽媽,我願意用我的這條命來換你們放過她。
為了個扔下她另嫁的母親捨命,這麼的好騙,還真是個傻瓜啊。
這個世界待你如此薄情,你和你的孩子在一起,多少也能有點慰藉了吧。他還是個天使,沒有被這世界染壞……
女人抬手揉了揉眉骨,斂去了回憶,從心底升上一股興奮與愉悅,「薛叔叔,那接下來呢,您預備怎麼做?監獄裡的那個殺人兇手,不久後可是要出來了。」
老者輕易就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微扯了下嘴角道:「讓一個人最痛苦的方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活生生的,看著最在乎的人死去又毫無辦法。沒有什麼是比凌遲一個人的心,來得更痛苦的了。就讓他出來吧,出來了才好玩。何初雲這個女人,也真心是不簡單。要不是她,那條爛命早就沒在了監獄裡。」
女人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唇恨道:「太便宜了他,還能讓他有命出來跟老婆孩子團聚。不過好在,您當年早就埋下了一手好雷。出來吧,出來吧。先讓他暫時上上天堂,再把他打回地獄。」
老者放下了手中茶杯,拿起桌面的茶寵在掌中把玩,「你呀,還是太沉不住氣。那個李容祺呢,這麼個大失誤你怎麼說。」
女人別開了視線沉默著什麼也沒說,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您的工作最近如何,林家那邊動靜怎麼樣?還有林隋洲,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巧合的,跟何家的女人走在了一塊兒。」
老者手上的動作滯了滯,後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林家的人要是能輕易動得了我,我還能穩坐到今天嗎。至於那個狂妄的小子,他要是不把爪子乖乖的收好。我會像當年一樣,讓他得到更慘痛的教訓。反正我啊,也是這把年紀,已經沒什麼可輸的了。」
說完,他又想起了當年兒子的葬禮上,那個小子尖利的言語與囂張的態度。
不過是不小心撞死了個人而已,世界之大,天天都有車禍在發生,哪天都有被撞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