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隋洲面色沉了又沉,胃裡酸得發苦,卻又不得不嚥下這口惡氣。他與她相識相戀不過三年時間,而她與這個男人卻嘻嘻哈哈了六年。
在與她交往之前,他從沒與任何異性有過半點的暖昧。
林隋洲的雙眸因滿心爆膨的酸意而變得鋒利起來,夾住香菸的指骨也越縮越緊。
最後,他捏斷了手中香菸,端起桌面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忍不住在心底瘋狂吐糟,毛都沒長齊的少男少女懂個屁的愛。
讓她真正懂愛的人是他,把她從女孩兒變成女人的人也是他。
這麼想想後,林隋洲的情緒總算平靜了些,但他的這種平靜並沒有維持住多久。
因為周濤,又開口扔出了讓他失控的言語。
「高中畢業後的暑假,我對她表白了。我怕再不表白,她會在別的地方被其它男孩勾走。她答應了我的表白,並同意與我去約會看電影。所以,阿雅也是喜歡我的。」
林隋洲怔住,覺得自己快要酸死過去,手掌下一個沒拿捏好力度,把高腳杯給一分為二的發出聲脆響。
他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拿過餐巾將痕跡擦掉,然後又扔在了腳下。
「啊,你不用在意我,繼續吧,阿雅還等著我回去用餐呢。挺纏人的,我不陪著吃就不肯多吃兩口。」
周濤扯出了個難看的笑,忽然間又紅了眼眶,「在那六年裡,我的父母一直表現得非常喜歡阿雅。留她吃飯,留她過夜,給我姐買禮物都會買上她的。這樣之下,我以為我們轉變為情侶關係應該會非常的順利。可誰知道,誰知道。她們所有的喜愛,原來是這麼薄弱得不堪一擊……」
話說到這裡,巨大的痛苦讓周濤忍不住洩出了幾聲哽咽。他又給自己滿了上一杯酒喝完,抬頭長吐出一口氣才緩和下來。
「我爸媽和姐姐,他們全都不同意我跟她在一起。他們把我鎖在了房間裡不讓出去,以致於我沒辦法去赴約,讓阿雅一個人等在電影院的樓下,整整一夜,整整一夜!」
周濤終是難以抑制的,滑落了兩行淚下。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喜歡她的,為什麼到頭來卻是那麼的嫌棄。阿雅她有錯嗎,她沒錯啊,難道她不想要父母雙全嗎?僅僅因為一個人沒有雙親經歷過坎坷不幸,就厭棄她。這種狹隘的心理,真讓人厭惡。可能怎麼辦呢,我就是這種狹隘之人的兒子。」
「我媽讓我選,說我要是選了阿雅她就死給我看,我爸也說沒我這個兒子。我還能怎麼辦啊,我連去見她一面解釋的勇氣都沒有。這麼些年來,她就是我心中拔不掉的一根刺。扎得我愧疚又生疼,又根本不捨得拔除!」
「所以,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都沒有過開始就結束了。我還欠著她一場約會,一場電影呢……她是那麼那麼好,若你不是真心的,就把她還給我好不好?我不在乎她又愛過誰,我會努力說服我的父母。所以,把阿雅還給我好不好?」
說出這番話,周濤又難受又暢快。他喝多了些酒,情緒被激得有些失控。
林隋洲見人起身朝自己撲過來時,抬腳踹向了他的腹部,「啊,我的手指也受傷了。正好,你先前的招術我也撿來學學。若阿雅聽了你的胡言亂語,我也有個藉口見招拆招。好了,到這裡就結束吧,我就不再奉陪了。」
說完這番話,林隋洲整了整袖口與衣領便轉身往外走。
等他回到自己的包間後,菜已上齊,人都在開吃。
他坐回了原位也拿起筷子開始用餐,但卻食不知味。好在他面上不顯,還與周獠你來我往的聊了些後續的查尋方向與辦法。
幾人酒足飯飽,聊完了該聊的後就一起下到了地下車庫裡準備離開。
然而這世界,有時就那麼巧合。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