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下去吧,別讓你家人擔心。」
「好,我……先走了,等我電話。」
「嗯。」何爾雅點了點頭,打頭陣的從一直被文昌按著的電梯裡走出來。
而林隋洲也帶著餘下的兩人出了電梯,站在何爾雅身邊。
他沒放過她每一個表情的變化,唯恐她忽然歇斯底里的發作起來。見她異常平靜,卻又覺得還不如朝他發洩一場好過。
忐忑的沉默中,總算送走了突然出現讓他失智的將情況變得糟糕的人。
但林隋洲的情緒與心境,卻並沒有因這個人的退場而變好,反而更差,因為他忽然不知道該與面前的女人說些什麼才是對的。
深思熟慮了一陣,林隋洲才找回了彷彿丟失過的嗓子:「餓了沒,有什麼想吃的?」
何爾雅側目迎向他的眼,只覺得他此刻的溫和完全沒必要。
他也是個心有暗傷的人,對父母憎恨著,對愛情與婚姻也深有牴觸。偏執的把自己封鎖在高牆之內不出來,卻又寂寞的想拉個人進去陪葬。
很抱歉,她也是內心傷痕累累的人,治癒不了任何誰。他想玩的遊戲,她奉陪不了。
這一回,做個大度又成熟的女人吧。所以,何爾雅嘴角揚起微笑,「有啊,說好了今天我請你,感謝你來救場。不過,另開個房間吧。勞累了一天,吃完我就要回了,也不好打擾伍爺。」
一邊沉默了很久的文昌,見兩位終於緩和,膽子便又回來了。
「何小姐說得哪裡話,收您的飯錢,伍爺肯定會罵人的。您有什麼想吃的,只管說,我馬上讓人安排。」
一邊說著,一邊引著人往就近的一個包間裡走去。
何爾雅客氣道:「白吃可不行,伍爺也是開門做生意的。「
說著,又轉向林隋洲,「今天請你,你有什麼想吃的就說。管你頓飯的錢還是有的,別沒吃好回頭又怪我招待不周。」
林隋洲垂眸看她,神色晦暗難辯,「隨便吧。」
他現在味口盡失,哪還有什麼心思吃飯。只覺得她這張笑臉,格外的戳心。
一會兒像是有綿綿密密的針在扎,一會兒是煩燥的想讓她來點乾脆的,直接打回去。
他厭煩這樣的鈍刀子割肉,也反感自身情緒一直因她而低落。
但事情偏不如他所願的,一直朝壞的那邊發展。
林隋洲確實忍住了沒把自己變做他人腳下沙礫,卻忽然驚覺,她似乎變做了圓滑的沙礫,任他怎麼抓也抓不住。
這註定是一頓食不下咽的飯,林隋洲只象徵性的吃了兩口,酒卻喝了不少。
何爾雅到是吃了很多,因為笑也是挺累的一個活計。
飯後的地下停車場裡,她笑著做出了告別,「林隋洲,我先走一步,今天謝謝你啦。」
林隋洲滿心都是煩燥,卻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剛才吃太多,我想先散散步消消食。」
林隋洲費力壓下的火氣,全因她這句拒絕而絕地反彈了,「一定要這樣嗎?不知道今天才遇到了什麼,非要跟我賭這口氣嗎?」
何爾雅靜靜的站在林隋洲面前, 望著他氣極的眉眼,眼底一片沉靜與柔和,「林隋洲,我並不是在和你賭氣。正是因為知道今天發生過什麼事,所以才更要一個人走。」
「你並不是我的誰,沒有義務負責我的安全。我從小就沒了父母,早就養成了不給別人造成太大負擔的習慣。過多的幫助會讓我養成依賴,這並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
說完,淡淡笑了笑轉身就走。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走,並在不知何時竟開始享受起這種寂靜。
因為人們偶爾的惡意,會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