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說自話的笑聲,讓何爾雅無聲嘆息。
「阿濤,」何爾雅苦笑了笑的,坐直身體淡淡道:「沒有父母的孩子也有追尋幸福與喜歡人的權利,我無法接受那樣的輕視。再大的喜歡,也抵不過雙親與人格尊嚴被侮辱的憤怒。」
只此一個理由,便是割斷他們緣份的天河。
見人有些生氣,周濤也跟著急了,「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我知道,我從沒有因你沒有父母而有半點看輕,反而很心疼!」
何爾雅不再說話,啪的一聲將酒杯放下站起來,周濤的心臟也跟著猛然一跳。
「阿濤,雖說你這麼難受是因為我,但我並不打算為此負責。就像我執著於誰,也不需要人來為此負責一樣。」
說完,不等周濤再開口,何爾雅轉身就走。
女人腰身挺直的背影,與從前仍是一模一樣,有種目空一切的強大氣場。但正是因為這種氣質,那年那一瞬臉紅的羞澀,才顯得更彌足珍貴,更是深刻在心底的無法忘懷。
周濤沒有出聲挽留,也沒有起身相送。前者他沒資格,後者他不願意。
在人離開有一陣後,他在冷冷寂靜中,又給自己滿上了杯酒。醉意朦朧間,彷彿又看見一個女孩,站在他們常去的那間電影院的樓下等他。
人來人往中,她等了一個又一個鍾。她心中也許從疑惑走到失望又走到冰涼,或許還有些小混蛋們去調戲與騷擾。
可是她不懼任何的等在那裡,一直等到了天大亮。
「阿雅……阿雅……」
被他醉喊著的人,一出到門外,邊走就邊給周獠發了個定位與電話。
隨後,努力平復情緒的上了某輛車,讓他們開動起來。
車子在開往半山宅的途中,前邊副駕駛座的保鏢扭過身來,一臉慘白地望著何爾雅:「何小姐,快看看熱搜,老闆他遇襲受傷入院了!」
何爾雅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愣了愣後,立刻從包裡摸出手機開啟熱搜新聞榜。
手指快速點進被速推的頭條裡,她身心都跟著冰涼的在發顫。
影片是個地下車庫裡,拍攝器是牆上的監控。林隋洲被幾個保鏢簇擁的走著,忽然從側邊沖湧出七八個人來。
那群人,沒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舉刀就砍。
林隋洲的保鏢們手中沒有武器,當先就見了血。混亂中,有兩人衝上去肉/搏,有兩人護著他想撤進車裡。
奈何架不住對方人多,林隋洲也怒得推開拉住他的保鏢衝上去幫忙與救人。
但最終,他也被砍倒在地!
跟著,有路過的人發出無聲尖叫,影片裡又衝進來另一群人幫忙。砍人者迅速撤退,現場救人的救人,打電話的打電話。
再後來,救護車與警車一併到來。男記者得到允許帶著人上到擁擠的救護車裡,把話筒遞在林隋洲的嘴邊,「林總,你知道自己被襲擊的原因嗎,有懷疑的對像嗎?你這樣受傷,對泰安國際的股價有影響嗎?」
邊上進行止血的醫生,不耐的一把推開男記者:「讓開,他現在是傷患,等他穩定了隨便你採到什麼時候都行!」
拍攝鏡頭裡,林隋洲捲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傷口任人處理,冷笑了笑:「這麼點小傷又不用死,會影響什麼股價?泰安國際與林家,又不止我一個人。」
「那請問,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被襲擊的呢?」
林隋洲又是一笑:「可能是因為我捅了別人心窩子吧。」
採訪與拍攝進行到這裡就沒了,何爾雅覺得自己此刻的狀態非常不好。
她剛害一個人無法從失戀的傷害裡走出來,又害另一人見血受傷了。
這樣的自己,噁心得讓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