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扶蘇只用了一隻手,而且姿勢還是不那麼好看的狗刨,但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就像一條魚一樣,飛快的向河岸游去。
領頭的水手用力揉了揉眼睛,他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昨天晚上,為了接駕的事忙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沒有合過眼,沒好休息好,所以眼花了……哈哈……一定是沒休息好,所以眼花了。
嗚嗚嗚!我怎麼看見長公子上方的天空忽然出現了一條龍呢。
“龍……龍……龍……”一個水手忽然指著扶蘇上方的天空大叫道。
其他船伕和水手,也指著扶蘇上方紛紛大叫起來。
“真得是龍!”
“長公子,快遊!”
“長公子危險了!快過去救他!”
聽見河裡傳來的喧囂聲,原本在岸上圍觀的眾人,也紛紛向河中那個小黑點望去。
因為隔得遠,水手們穿得又是統一的鯊魚皮水靠,眾人一開始都沒有發現,那個單獨游出人群,正朝岸邊快速游過來的人是扶蘇。
現在因為河裡人的尖叫,群臣紛紛反應過來,一臉恐懼不安的指著扶蘇的方向。
而原本正和小兒子聊天的嬴政,在聽到尖叫聲後,一把推開身前的長案,跳下步輦,大步向岸邊走去。
一到河邊,嬴政整個人都呆住了。
只見扶蘇上方的天空上,從雲底垂下出現一個形如象鼻的漏斗雲柱,雲柱自天空垂直延到水面,一邊快速旋轉,一邊朝著扶蘇的方向運動。
而扶蘇此時發現了身後的雲柱,他沒有理會那些叫他“快跑”的叫聲,而是直接直接在水裡停了下來,正回過頭看著那條雲柱,不知是在想事,還是嚇得不能動彈了。
看著那條如同巨龍一般的雲柱,再看著雲柱前方不遠的扶蘇,嬴政只覺腦子一陣陣發暈,眼前一黑,差點就昏了過去。
“陛下。”趙高上前兩步,扶住嬴政小心翼翼的勸說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長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嬴政一把甩開趙高的手,生氣的大叫道:“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派人去救長公子!”
說罷,嬴政走上前,站在河岸邊上,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用十分沒有帝王風範的姿勢——手放在嘴邊,做出喇叭狀,衝著河中大叫道:“蘇兒,快遊快遊……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遊啊!”
嬴政生氣的跺了跺腳。
就私生活而言,嬴政在私下裡不是那麼有帝王範的時候多了,生氣的時候會氣得跳腳、會摔東西發洩,但是在明面上,嬴政絕對符合傳統帝王的模板——遇事不急不躁,泰山崩於前而不變,永遠都是特別有範的跺著大方步走,慢條斯理的讓人一看就覺得很“穩”。
所以現在這個毛毛躁躁、氣急敗壞,跟個小猴子一樣跳腳的生物是誰啊?
徐福努力將自己的身影往人群裡縮了縮,雖然這個討厭的長公子就此死掉,是一件十分大快人心的事,但可不能因此連累自己。
萬一陛下想起來,長公子是因為和自己置氣才會下河的,依陛下對長公子的喜愛,不是要拿自己去祭河神。
看著越來越迫近的雲柱,河上的一名水手忽然開口喃喃自語道:“不該拿走的啊!這鼎已經是龍王爺的東西了……這是龍王在討鼎啊……”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心。
古人不懂什麼科學文化知識,這些在河上靠水討生活的人,對龍王的迷信程度更高,因此眾人一聽這水手的話,立刻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心情。
果然不錯!
先是運鼎的時候,運豫州鼎的河無緣無故沉了,這分明是龍王在討鼎;接著幾十年都找不到那鼎在那裡,而長公子占卜出來的鼎的位置,不但和鼎落河之處相處甚遠,而且在亂石之下,這必是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