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心裡,幾欲使人窒息。
“你乾的很好。”嬴政看著下方的宮女,誇獎了一句之後,轉而問道:“扶蘇怎麼樣了?”
提到長子,嬴政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似乎兒子就在他面前,他怕聲音太冷漠,吵壞了兒子。
雖然這段時間裡,後宮又有一位夫人為嬴政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和愛哭愛鬧讓人頭疼的次子比起來,對小孩子並無太多耐心的嬴政,並沒有“愛哭的孩子有奶喝”而對居於眼前的次子過多的疼愛,反而越發想念乖巧厚重,小小年紀就有長兄之風,被迫留在雍城當“質子”的扶蘇。
哎!寡人真不是一個好父親,明明說過,絕不讓自己的任何孩子,和自己一樣朝不保夕,淪為他人之質的。
“回稟陛下,長公子一切尚好,能吃能睡,甚至還能獨立用膳,乳孃已經為他斷奶了。”
宮女見嬴政因為自己的話而面露喜色,忙又說了幾件扶蘇的趣事,引得嬴政的心情終於好了點。
“好好照顧扶蘇公子,待事情完結之後,你可以選擇是要進宮還是出宮?”嬴政心情大好的說道。
宮女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意,她立刻衝著嬴政一叩首道:“謝陛下。”
待嬴政從宮內走出之時,夜色已經降臨,天如幕布,星月齊輝,咸陽宮中華燈千盞,放出點點明光,驅散夜色,將咸陽裝點的亮如白晝一般。
嬴政上了王車,一言未發,任由趙高駛著車向前行。
過了一會兒,嬴政發現路有些不對,開口說道:“去羋夫人那。”
“喏。”趙高應了一聲,王車調頭向另一邊走去。
聽說嬴政在來自己寢宮的路上,忽然調轉王車去了羋姬那,剛為嬴政生下次子,現在正得寵的趙夫人恨恨的一拍長案,“哼!長子有什麼用?宮裡的人都知道,那孩子一出生就不哭,八成是個傻子!現在孩子還小,等孩子大了,看羋姬怎麼掩飾住一個傻兒子!”
“啊啾!”扶蘇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隨即揉了揉鼻子,心中憤憤的想道。
哪個混蛋又在說我?是不是又在造謠我是個傻子了?我哪裡傻了?我可聰明可聰明噠!哪個小寶寶像我一樣,才一歲就能自己吃飯噠?
待宮女為扶蘇擦過臉,扶蘇再度爬回自己的小桌子面前,拿著小勺繼續吃肉羹,無視身後乳孃憂心忡忡的表情。
來的時候是五月,當時明明說好,只待幾個月,待大王行了冠禮就接扶蘇公子回咸陽宮。
可是秦國以十月為正月,現在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秦王政九年都過去半年了,嫪毐卻遲遲不為秦王定下行冠禮的日子,秦王也遲遲不派人來接長公子。
乳孃居於深宮多年,自然比其他人懂得更要多一些,眼下大鄭宮的氣氛越發緊張,因此她猜想著這應該不是秦王不派人接長公子,八成是秦王的來了,卻被趙姬給阻止了。
說起來長公子真是可憐,堂堂大秦長公子,按理來說他的週歲生日應該是一件值得在咸陽宮大排宴席的事,可是扶蘇過生日那天卻連趙姬都沒有出面,只吩咐廚房給他多加了一個蛋,就算是壽禮。
可憐得不得了!這是親孫子啊!親孫子就是不如親兒子!
久居大鄭宮,再加上大鄭宮之人對趙姬有子並不刻意隱瞞,乳孃也隱隱知道了一些,更知道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太后私通有子並不算什麼,先頭的宣太后也曾有過,可乳孃不覺得趙姬這個蠢女人能有宣太后的手腕。
“哎!”乳孃嘆了一口氣,看著拿著小勺吃得正歡的扶蘇。
和未來那場大風暴比起來,乳孃更擔心扶蘇的事,這孩子都一週了,可還不知道走路、也不會說話,一天到晚除了吃吃吃之外,就是睡睡睡,要麼就是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