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下面兩邊坐著的貴族們也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有些驚異的盯著屈襄。
那驚異古怪的眼神在屈襄和他身後的家臣身上逡巡。
前面年歲相當的新人已經在儀賓的唱詞中,開始把新婦頭上束縛著的硃色絲帶給解下來。
屈襄身子往上一直,家臣們也顧不得僭越了,直接和許姜一道把他給拉下來。
那力道不可謂不大,一下將屈襄的神智給拉回來稍許。
看到新婦的臉的時候,屈襄只覺得有一桶涼水從顱頂上直接灌了下來,渾身冰冷,那股寒氣順著脊椎在身體各處竄走。
他張張嘴,嗓子眼裡發不出任何聲響。詫異和怒火到了頂上頭,他只能被身邊的許姜還有家臣拉下來,看到面前屈眳和半夏成禮。
屈眳抬眼看了一眼屈襄,他正好可以將父親的臉看的明明白白。
家臣們在後面,把父親給拉下來,父親兩眼發直,目光呆滯。也不知道現在心下到底在想什麼。
此刻儀賓從家臣手裡取過一對雙鳳漆聯杯。儀賓持起長杓在雙鳳聯杯裡注入酒水。令人端了送到新人面前。
半夏事先不知道排演過多少次了,她抬眼看屈眳。只見到屈眳眼裡此刻也是滿臉笑意。他對她一笑,原本心裡的那些殘留的不安,一下煙消雲散。
只要他還在這裡,那麼她還有什麼別的需要擔心麼?
半夏不由得也展露出笑顏,對他微微一笑,而後將聯杯裡的酒水喝了一點點。
儀賓宣佈禮成,話語剛剛落下,就聽到身後咚的一下響。眾人循聲看去,發現屈襄一頭倒在地上。
半夏見著屈襄倒在地上,身邊的許姜還有家臣們七手八腳的把他給扶起來。
賓客們也是滿臉驚詫。
“這是高興的厲害了。”儀賓笑道,他在屈氏一族中的地位,比起屈襄並不低多少,所以才能過來給屈襄嫡長子做儀賓。
聽他這麼一說,賓客們頓時跟著道,“左尹這是高興的厲害了。”
“長子娶妻,真的成人了。左尹高興也人之常情。”
賓客們七嘴八舌說了一通。屈眳站起來,他低頭安撫的對半夏笑笑,而後徑直往屈襄那裡走去。
“父親可還安好?”
屈襄有些氣息不穩,聽到屈眳的聲音,他頓時睜開眼睛,狠狠的注視屈眳。
屈眳面對父親的怒視,絲毫沒有半點窘迫不安,相反還有些從容不迫。
“父親可還安好?”屈眳又問了一次。
這次儀賓過來了。
儀賓笑容滿臉,“左尹,新婦和伯昭已經禮成了,左尹可以先歇息一下。”說著,儀賓看了一眼屈眳。
屈眳會意,立刻看向許姜,“有勞母親了。”
許姜怕這個長子,聽到他喚自己為母親,不由得一陣哆嗦。她點頭,和家臣們一道攙扶著屈襄下去休息。
屈襄想要找屈眳算賬,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出撕破自己臉皮的事。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是給屈眳挑選的新婦,怎麼到頭來變成了半夏。
“多謝叔父。”屈眳看著屈襄被攙扶下去,回頭對儀賓一禮。
儀賓擺擺手,“今日是你的大事,你父親也是太高興了。”
說著,儀賓嘆了口氣,“你父親也是不容易啊。”
屈眳點點頭,滿面的贊同,“叔父說的甚是。待會我去看看父親。”
“今日新婦才入門,記得先給新婦說一聲,不要讓人以為你冷落了她。”儀賓聽屈眳這麼說,心下不由得讚歎屈眳還知道孝順。
禮成之後,半夏就被送到了一處宮室內。貴族夫妻分室而居,要到年老,才能在一塊居住。這個地方是之前早就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