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老了,對晉國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恐怕一段時間內,都很難和晉國直接對上了。”楚王說著嘆了一下。
他娶秦女為夫人,原本也是因為想要加固秦楚之間的聯盟,聯手抗晉。誰知秦國慘敗,秦國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楚國了。
“若是早知道……”楚王揮手讓寺人們下去,宮室裡一下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半夏聽他感嘆什麼,湊過頭去,“早知道甚麼?”
身旁沒有別人在側,楚王道,“夫人之位,可以給別人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別有深意的看了她兩眼。
半夏被楚王這兩眼看的心驚肉跳的,她沉下臉,“國君這話還是別說,若是被夫人聽去了,夫人要多傷心啊。”
“……”楚王見她兩眼圓睜,似乎是真氣到了,也不多言。
“都這麼晚了,你今日留在渚宮算了。”楚王道。
月亮都已經出來了,宮門也肯定已經關閉,不到天亮是絕對不會開門。除了呆在渚宮之外,她沒有別的去處。
“是。”
半夏低頭。
楚王遲疑了下,不過還是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下。半夏吃了一驚,伸手捂住之前楚王拍過的地方。
楚王滿臉惡作劇得逞之後的笑,“以後別把寡人當小兒教訓。要還有下一次,寡人可要親自教訓你了。”
半夏捂住頭頂,正要開口,被楚王的目光一凜,低頭應了一聲唯。
夜已經漸漸深了,宮室之外的庭裡點起了許多庭燎,庭燎也和鼎一樣象徵著身份高低。她平常最多在庭院裡點一個,屈襄可以點多點。到了渚宮裡,庭燎的火光都快要把這片天給照亮了。
“半夏。”半夏站在那裡看庭燎,結果聽到身後有聲音。
她回身過去,見到屈眳站在不遠處。庭燎的火光投過來,將他的面龐照的透亮。少年乾淨的眉眼在橘紅的火光下越發清澈見底。
他在渚宮內是徹底的成人裝束,高冠長衣腰間劍,加上多年的習武,讓他身體沒有多少贅肉,加上現在正是長個頭的時候,身形被拉的很長,腰間更是纖細,但纖細卻不單薄瘦弱,帶勾一扣,就是屬於男子的青澀力量。
半夏站在那裡,回頭看他。
落到臉頰邊的髮絲都染上了一層橘紅。
“你也在這?”半夏驚奇道。她還以為屈眳這個時候已經回家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在宮裡?
“今日國君親理朝政,內內外外都忙碌不已,所以我今日也留在渚宮。一直到方才,才從官署出來。”
半夏聽著這話有些不太對,官署離這裡還是有些距離的。屈眳是如何順道走過來的?
她心裡奇怪,但嘴上卻沒問,只是點頭,又聽屈眳道,“不回去也好,回去也也亂的很。”
半夏噯了一下,頓時來了精神,“怎麼了?”
屈眳看了她一眼,“父親要休棄庶母巴姬,巴姬不願,正在家裡鬧呢。另外一個庶母也犯錯被禁足了。”
“還有其他庶母求情,父親厭煩的很,也不太回家了。”
屈眳頭一次發現,那些庶母原來也能那麼煩人。
屈眳沒有明說,半夏也能猜到那個被禁足的側室就是廖姬。
半夏忍不住笑,廖姬以為她是個軟柿子,迫不及待的就上門捏,以為她會看在所謂公孫之女的身份上,自己把那口氣吞了。誰知道她還沒那個打算,廖姬這個腦子有病的,慢慢禁足去吧。
屈眳看到她笑,“庶母被禁足和半夏有關?”
半夏也不否認,“我不知道,不過廖姬之前的確是來找過我,說巴姬就算有錯,她也是巴國公孫之女,出身比我這個亡國之女好上百倍不止,若是不想巴國公孫的怒火發到自己頭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