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壯起膽子,對著齊貴妃行禮。
齊貴妃這才看到她似得,笑道,“惠妃來了?快坐。”
說著,已經有小太監給她搬來了繡墩。惠妃謝過之後,才側著身子在繡墩上坐了。
齊貴妃看向朱承治,“大皇子也來了?過來我瞧瞧。”
朱承治走到齊貴妃寶座前,行了一禮,“見過貴妃娘娘。”
齊貴妃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承治,目光和善,似是一位和藹的長輩,“大皇子長得和惠妃有些相似。”
齊貴妃說著,叫太監送來一碟點心,“大皇子用點?”
朱承治頭微微低下,“我來的時候,已經用膳過了。”
齊貴妃一聽,叫人退下,“那就罷了。”
惠妃原本想著為了兒子,她也要立起來。結果真到了齊貴妃面前,原本的一鼓作氣直接洩了個精光,哪怕齊貴妃慢待她,她也不敢有話說。
“娘,沒事。”朱承治坐到惠妃身邊,輕輕道。
惠妃坐立難安,聽得兒子這麼一句,眼圈發紅,輕聲應了。
左右的妃嬪其中有兩三個嬪,不過這些嬪沒給惠妃行禮,一個是她們順著齊貴妃的意思給惠妃個下馬威,二來,惠妃自己畏手畏腳的,沒個娘娘樣,叫她們看不入眼。
“趙娘娘,聽說你入宮前,曾經學過唱鼓詞兒?”一個住在翊坤宮配殿的昭儀看了過來。
惠妃頓時臉上漲得通紅。
後宮們出身都不顯,爹是個九品小芝麻官就算是出身很高了,要是爹是個國子監生,那就是出身書香門第。
宮女們就更加,只要是個良家就行。惠妃入宮前,家裡貧困,爹孃兄弟曾經在天橋那裡唱鼓詞兒賺幾個錢餬口。
這過去的事兒,惠妃哪裡想提,這昭儀不知道從那裡打聽到了她的底細,當眾提起來,好羞辱她。
“現在貴妃娘娘有了好訊息,又請我們過來,這麼好的日子,得有助興的。”那個昭儀笑得眉眼彎彎。
寶座上的齊貴妃冷眼看著,沒有出聲制止。
“就是,這麼好的日子,趙娘娘露一手,也好叫我們幾個開開眼。”另外一個嬪妃笑道。
惠妃臉色漲紅,她囁嚅了好幾下,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出口,她正要站起身,被旁邊的兒子一把拉住。
朱承治眼眸裡霧色沉沉,搶在惠妃之前站起來,離座走到中間。
他一起來,原本說的正歡的妃嬪們頓時閉了嘴。這個大皇子年歲小,但是行事做派老成,比起那個懦弱的親孃。這些妃嬪卻不敢輕易調侃他。
朱承治站在齊貴妃寶座正對著的地方,他抬頭滿臉笑容,“既然各位娘娘想要助興,乾脆不如讓我來好了。我也學得幾首歌兒,若是娘娘不嫌棄我,我就獻醜了。”
惠妃大驚失色,朱承治說著,不等齊貴妃開口,張口就要唱。
齊貴妃抬手,“大皇子真是說笑了,剛才不過就是有人順口玩笑話罷了,大皇子竟然還當真了?”說著,她乜了那個昭儀一眼。
昭儀觸及她的目光,好似被蟄了,渾身一顫,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齊貴妃慈祥的笑,“大皇子回去坐著吧。”
“那待會誰給娘娘助興呢?”朱承治滿臉迷茫,齊貴妃一愣,這時外頭走進來一個著紅蟒服的太監,那太監生的面白秀氣,和平常太監聳肩搭腰不同,他面龐上有書卷氣。瞧著不似家奴,倒是有點像外頭的年輕秀才。
“待會自然有樂工過來給助興,大殿下不必憂心。”馮懷躬身道。
“你是……”朱承治沒見過這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