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樣,也沒有攔住魏國幾代帝王的野心,時時刻刻都想要跨過這道天塹,把南邊的錦繡河山,也一併收入囊中。
元泓將齊軍給打了回去,魏軍攻勢甚猛,打的彭城城門緊閉,死守不出。
入夜之後,軍營開始戒嚴,外面除去巡邏計程車兵之外,不許有任何人走動。如有違反,格殺勿論。
元泓已經脫了外面的鎧甲,隨意的坐在柔軟的席子上。席子是玲瓏叫人準備的,現在這個天,北邊都已經要用冰山了,南邊熱的還更厲害。
元泓有人專門給他準備這些東西,但玲瓏還是另外給他準備了些東西,都是一些小東西,但在這裡卻足夠實用。
竹蓆打磨的足夠光滑,泛著一股竹香。入夜天涼下來,用水泡過之後,很是涼爽。
打仗不是輕鬆事,哪怕他是主將,用不著他身先士卒衝鋒在前,也沒有任何的輕鬆可言,一場下來,把靴子脫下來,倒出來的全都是汗水。胡亂的拿水衝了一下,換上勉強還算乾淨的中單,坐在竹蓆上,難得的有了一絲愜意。
他坐在那裡,中軍大帳裡有幾盞油燈。
他在等人。
過了一會,外面親兵進來,手裡拿著信封。元泓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將軍,從洛陽送來的信。”親兵把書信送到元泓面前,元泓冷硬的面容柔和了下來,他伸手接過,開啟一看,是玲瓏的筆跡。
書信上寥寥數語,無外乎說自己很好,平原王安好。
人在外面,就算是他,一封家書,也是很難得。他伸出手來,手指在信紙上摩挲,再看了一遍,發現她說的還是那幾句話。
人帶兵在外,最怕的就是有什麼變故,尤其是皇帝的那邊的變故。宮裡是不可能有他的眼線,但是洛陽裡卻不一定。撿著發生的重大事送給他,不管如何,留有一招,總是好的。
元泓知道玲瓏在宮裡受了委屈,至於是什麼委屈,他知道的並不清楚。訊息說是見過皇后之後,臉色不好。
應該和皇后有關,不過信裡沒有半個字。
不知道是她真的長大了,不想在他面前說這些。還是和他發脾氣。
元泓到了現在,還是有些弄不明白玲瓏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罷了,她不說,他暫時也不問。反正在外面這麼長時間,到時候她若是想說,他聽著就是了。
玲瓏安靜下來,她私下令人去找美人,這種事其實很費功夫。沒有現代的那些發達媒體,就算生的花容月貌,也只能周圍那麼一圈人知道。
此時的平民是被死死綁在土地上的,北朝沿用秦漢舊法,當地有三公,更有從大亂時候就傳下來的豪強,哪怕外面進來一個外鄉人,都要上報官員,更別提傳個美貌女子的名聲。
所以玲瓏這才佩服蘭陵長公主,竟然還能從南朝給淘來那麼多美男子。
不過事情已經決定了,那麼就去做。
這個時候,洛陽裡發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蘭陵長公主的那個羅鍋駙馬,終於死了。
那位劉姓南朝皇子,其實在眾人眼裡,死了還算是一件好事。劉宋在南朝早已經被蕭齊所取代,至於復國,看劉家子孫這樣子,根本就沒有開國先祖的半點樣子,若不是先帝賞口飯,恐怕現在也和走卒沒有任何區別。
蘭陵長公主喪夫,內心裡終於鬆了口氣,這段婚姻終於以駙馬的死結束了。這位駙馬也知道自己不管是身世還是形貌,都不入她的眼,所以也很知趣的不往她跟前湊。但蘭陵長公主每逢節日,入宮朝見帝后的時候,不免要和駙馬一塊入宮。
當她看到別的貴婦的夫君,不管樣貌如何,都至少背脊挺直,有個人樣。偏偏她的駙馬,佝僂身軀,和個七八歲的小兒一樣。不管穿著華麗的衣裳,都永遠不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