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袍子下襬就坐了下來,“這事兒論理在你這裡,不過對於這些胡人,和他們說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秦萱垂頭沒有說話,用腳將草又重重的碾了幾下。
“這世道就是個瘋子當道的,不管是胡人還是漢人,都是瘋子。”裴敏之笑笑,他看向秦萱,話語裡多了幾分溫和,“你也不必往心裡去。”
“我這一兩天都在想,我是不是錯了。可是想了半日,也沒想出自己哪裡做錯了。”秦萱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有幾分譏諷。
“你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對或者錯就能衡量出來的。”裴敏之嘆口氣,“那些個鮮卑人平常裡看著就沒有個人樣,上了戰場那就是一群禽獸。不僅僅鮮卑人如此,還有羯人,哦,匈奴人也一樣。”
裴敏之搖搖頭,“都是一群瘋子禽獸,和他們講甚麼禮義廉恥,漢人都不管這套了。”
“……”秦萱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這種事日後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要怎麼辦?”裴敏之擔心的就是這個,他是不在意那些個高句麗人的,高句麗人在漢人看來也是一群蠻夷,和鮮卑人比較的話,就是鮮卑人以前比較聽話,高句麗時不時就鬧出么蛾子來。
“我管不了天下事。”秦萱沉默了好一會開口道,“但我力所能及的還會去做。我知道這在你們看來很傻,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因為人知道禮義廉恥。看著不動手置身事外,的的確確是處世之道,但仔細追究起來,和兇手也沒有多大區別,甚至比兇手還更遭人狠和瞧不起。我管不了天下事,也管不了別人,可我好歹還能管我自己。”
“……你還真是個聖人。”裴敏之聞言苦笑,“我說你聖人並不是譏諷你的意思,有良心的人少。”
剛剛秦萱那話,基本上是把很多人給罵了,甚至包括不少士族在內。裴敏之完全不在意,反正秦萱這話也沒有說錯。
“我要真是聖人,這聖人也太便宜了點。”秦萱聞言衝著裴敏之一笑。
裴敏之笑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去拜見將軍的時候,見到將軍臉頰上有傷,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裴敏之在秦萱被押送走之後,立刻拜見慕容泫。慕容泫並沒有立即見他,但他看到慕容泫的時候,發現慕容泫嘴角有些淤青。
戰場上刀劍無眼,但慕容泫是主將,身邊又有親兵不可能自己親自上陣,旁人近不了身,誰又能傷到他?而且就算是高句麗派出刺客,也不可能把人臉上給打青了吧?
裴敏之是個不完全的世家子,他小時候家中的父兄和嫡母因為他生母的緣故並不很管束他。私下裡他還和人打架過,裴敏之自然看得出來慕容泫臉上根本就是被人用拳頭給打出來的。
可是誰又敢打這位主將呢?
秦萱一僵,過了好一會她才幹巴巴道,“我不知道。”
她在說謊,她當然知道慕容泫臉上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那根本就是她一拳搗出來的。
男子精緻到妖冶的臉在腦海中浮現上來,唇瓣的溫熱和牙齒的啃噬感又蔓延了上來。秦萱萬萬沒有想到,上一刻還在給她說人人都是瘋子的慕容泫,眨眼間就對她親了下去。慕容泫好潔淨,不像其他軍營中的男人,他每過幾天就會沐浴,上回因為急行軍的緣故一段時間沒有洗浴,但這幾日已經清理過了。所以她沒有聞到什麼讓人不悅的味道。
慕容泫那一身的皮囊簡直就是天生魅惑人的,連她這種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可那也只有一瞬,秦萱想來是出手比腦子快。等到反應過來,她已經果斷出拳,一個下勾拳就把慕容泫揍翻在地。
慕容泫長得貌若好女,可是他本人可不是什麼嬌花。可是那麼一下就被她給揍的在地上老久都沒爬起來。
秦萱不覺得自己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