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口飯吃就不會反抗,但當全家身家性命不保,被逼著上前線打仗,甚至自己的妻女都被羯人皇帝徵去了鄴城,供羯人淫樂的時候,漢人心中恨不得將這些羯人碎屍萬段。
“若是能夠激發城中漢人對羯人的憤恨,城池或許不攻而破。”秦萱垂首答道。
“可是說的簡單,可是又該怎麼做,萬一漢人們殺了那些羯人自己佔住城池呢?”一個名為孛兒帖的鮮卑將領鼻子裡頭重重的哼了一聲,“依我看,不如弄他個大兵壓境!搶了他孃的!”
“大兵壓境,勢必會引起劇烈反抗,漢人原本就對外人有防備心,這麼一下來,恐怕對於戰事不利!”秦萱蹙眉道。
孛兒帖看著秦萱,眼睛裡頭露出不屑,“如果漢人都和你一樣的娘們唧唧,就算他們反抗又有多大的氣候!”
“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秦萱被孛兒帖這話給氣笑了。孛兒帖是鮮卑大族,自然是看不上她這種漢人,她也早習慣了。但是這人看著她恨不得一拳打過去。“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何況那還是人,孛兒帖將軍想必沒有聽說過陳涉吳廣吧!”
“老子哪裡知道你們漢人的這些東西!”孛兒帖見著秦萱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說了一堆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慕容泫看著眼前兩人幾乎吵的要捲起袖子吵架,他面色陰沉喝道,“給我住口!”
話是對著兩個人說的,但是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孛兒帖。
那目光陰沉冰冷,看的孛兒帖原先一大堆的罵人的話全部都吞進肚子裡頭去,一句也冒不上來。
“孛兒帖,這是在大帳內,不是在你的穹廬裡頭。”慕容泫死死的盯著他,“你言辭用語最好思量過三,才說出口。”
“可是將軍,這漢人小子……”
“我問他話,你插話也就罷了,一張嘴裡香的臭的全部往外頭倒,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慕容泫少年成名,他已經打了好幾場仗,當年趙軍圍攻大棘城的時候,他帶領兩千騎兵對戰三萬人,在鮮卑人中名聲大震。
雖然年輕,但是也沒有幾個人敢去真的撩他。
“禍從口出患從口入,孛兒帖你回去掂量一下。”慕容泫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微笑,茶色眼睛裡頭沒有一絲笑意,看的人背後額頭冷汗不停的往下掉,生怕下一刻這個人就拔出環首刀來。
“你繼續說。”慕容泫看了秦萱一眼。
“依屬下看,這一次守城的依舊是羯人。”秦萱平定下心情,飛快道,“羯人對漢人十分防備,不會任用漢將。不如從軍中選出曾經從趙國逃難來的漢人兵士,讓其入城,傳播羯人要用漢人上城牆擋箭,另外徵發城中漢人不管男女老少,加固城牆。”
“實在不行,還可以說城中軍糧告急,羯人想要用漢人來做軍糧。”
秦萱說的這話也不算是冤枉羯人,這些事,不管哪一件,羯人都幹過,用漢人做糧食,羯人裡頭真的有過。尤其是石趙的皇室,以食用貌美女子為樂。
羯人每次遇到戰事,就喜歡將漢人剝削一空,上回石虎對付慕容鮮卑,就是將百姓家裡的馬都給拉走了,連個毛都沒剩下。漢人們常年缺衣少糧,全家都在掙扎著。聽到這話只會相信,而不會去懷疑。
“……”慕容泫聽了秦萱這話,他看了她一眼,“你去挑人吧。”、
“多謝將軍!”秦萱大喜。
她出了營帳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明明就是來勸說慕容泫放自個上戰場的啊,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獻策了!
不過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慕容泫都放言讓她挑人,秦萱不能夠跑回去說,“將軍其實我是想要上陣殺敵啦,不如讓別人去?”
那簡直就是把自個的臉都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