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伸了手指戳她腦門,嫌她沒眼力勁兒:“誰想知道他為什麼不去?是問你見過他屋裡有別人沒有?你沒瞧見那幾個姐們兒眼巴巴等著呢嗎?這好不容易來了個單身大帥哥,我看那幾個丫頭眼睛都直了。”
小她兩歲的年輕護士也開口打趣:“別是曲曲姐自己也對人有點兒意思,不肯說出實情?”
說什麼呢?
說那食堂飯菜最後進了她的肚子?
還是沐念陽所謂等他的人是她?
曲懷瑾坐直身子,兩手一攤,做無謂狀:“不瞭解,雖然住在對門,但我確信我和沐醫生不熟,更無從知曉他家裡有人沒有,你們希望我說什麼實情?”
此話一出,四下安靜。
幾個同事眼神交匯,又交頭接耳小聲嘀咕幾句。有人似笑非笑抱手看戲,有人掩嘴假咳朝她使了眼色,最後皆是直直看向門口處。
曲懷瑾心說不可能這麼巧,卻也下意識舔了舔略微乾燥的唇瓣,徐徐轉身。
那位“不熟”的沐姓醫生,正直挺挺立在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沒穿白大褂,著了白色襯衫,那襯衫領口附近兩顆釦子解了,又因為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使他看上去有那麼些禁慾撩人。
真跟個妖怪化來的一樣。她腹誹。
沐念陽身旁是抱著資料夾歪在牆邊強忍笑意的易輝。
那易姓師兄相當不懂得給人留面子,當即駁了她的說辭:“一起準備課題,一起外出吃飯,一起回母校聽了學術演講,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互留了電話號碼,你說說,這算哪門子不熟?”
曲懷瑾刮他一眼:“熟不熟也不是這麼定義。”
沐念陽靠近兩步,狀似無意,問:“那曲醫生想怎麼定義?”
“……”
她先是覺得這麼大庭廣眾下被抓個“現行”略略尷尬,滿腦子搜尋可行之法來緩和可以稱之為詭異的氣氛。轉而看男人眸底帶笑,一副輕佻戲謔的不正經樣,又氣不打一處來,抿著唇和人大眼瞪小眼。
這場面可怎麼看怎麼不像只相識幾日半熟不熟的人。
張薇看出些門道,將胳膊肘擱在桌上,單手托腮,橫插一腳:“我們也挺好奇,曲醫生你,對熟人這個概念,究竟怎麼個定義法?”
曲懷瑾嫌她看熱鬧不嫌事大,虛握起拳頭打了那姐姐右肩一下:“都散了散了,有什麼可看的?”
為了忙裡偷閒將辦公位置選在牆角處的老鄭,也難得沒犯軟骨病,抬頭挺胸,伸長脖子往這邊張望:“這話可不能聽老曲一面之詞,沐醫生來說說,你倆怎麼個不熟法?”
沐念陽還是盯著她瞧,唇畔一抹玩味笑意:“我覺得挺熟的,看來是想多了。”
“你這人還真是……”話到一半,又找不著合適的形容詞,她生生止住了,隻眼睛瞪得溜圓,繼續與人對視。
男人忽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瓜,曲懷瑾條件反射要躲開,對方先她一步,已經收了手,笑問:“那麼這位不熟的曲醫生,肯不肯賞臉讓我送你回家?”
言語曖昧 ,又是摸頭,又是鬥嘴,任誰看了都是關係不簡單。
邊上同事議論四起,調笑聲一陣賽一陣,指不定把他倆的關係腦補成什麼樣。
曲懷瑾怪自己一時衝動,這麼沒分寸地當著那麼多人面和男人做了類似“打情罵俏”的舉動,要是易輝那樣知情的人還好,打趣幾句便過了。
到一群平日裡忙得昏天黑地,就指著誰鬧出點兒八卦醜事啥的來當飯後談資娛樂娛樂的同事那裡,事情定然變了味兒。
曲懷瑾甚至隱約預見往後這一夥兒過度熱心的人,又要使盡渾身解數來撮合他倆的景象。
這絕不是件值得人高興的事。
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