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工作繁忙,沒空陪她。他都知道,除了寥寥幾句安慰,也沒能騰出更多時間來陪她。
後來她自己也忙,拍著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我以前只知道這一行忙,沒想到能忙到這個地步,還以為你在醫院找了姘頭,天天擱醫院不願意回來。”
他笑笑,輕撫她柔軟的發:“等幾年會好些。”
“嗯。”
於是開始各忙各的,有時稍有空閒,他也會想,近來好像有些忽略家裡了,下一秒,又搖頭否掉,總以為她會懂。
直到她將入職申請書摔在他辦公桌上,他才恍然明白,問題不在她懂不懂,理解與否。
曲懷瑾說:“一段感情,一直只是一個人付出,會很累。”
他回:“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她彎著眉眼笑,不多時,又捂著臉小聲抽泣:“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連續三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早讓他疲累不堪,她偏挑這種時候和他談這些。
沐念陽深呼吸幾次,終是沒忍下那口氣,張口埋怨:“我發覺我做這麼多都他媽是白費力氣,你們女的究竟要男的怎麼做才滿意?沒給你吃好的住好的你要鬧,沒時間陪你你也不樂意,物質和精神,總不能兼得。”
曲懷瑾冷笑:“苦日子老子過慣了,和你在一起,就沒想過靠你過活。”
“你想怎樣?”他頭一次對她冷臉。
她那會兒應該挺失望,怔怔望了他挺久,而後點了頭:“不想怎樣,簽字,我走,你他媽愛怎樣怎樣,管你工作忙不回家,還是忙著和前女友打情罵俏,都和老子沒半毛錢關係,明天就去把證扯了,用不著養我,您也可以輕鬆自在的過活。”
他怒氣也上來,昔日的好脾氣不見蹤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李韻遲那樣的,大方又懂事,還不黏人,又能在上海這種吃人的城市立穩腳跟,她知道你結婚了,照常給你做愛心便當……呵,去你媽的愛心便當,我現在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小丑,被人耍的團團轉,最後過不下去了,還被人倒打一耙,早離了也好,再這樣下去,不過是互相耽誤。”
“說我們的事,提她幹嘛?”
“不能提?你口口聲聲說工作忙沒時間,我也理解,可我不止一次見你倆湊一處有說有笑,怎麼?分手還能做朋友?沒點兒想法你會那樣?”
“說清楚,誰和她有!說!有!笑!”他咬牙。
“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你未必希望我把話說明白,誰面上都過不去。”
“說,我聽著。”
曲懷瑾拿了入職申請,自己簽了:“沒意思,我想了一晚上,離就離吧,大家都年輕,以後要找也容易,你昨晚缺席我生日了,算滿足我一個生日願望,好聚好散,我不想和你撕破臉。”
稍稍冷靜,他捏著她手腕:“這件事還需要再談談。”
她甩開:“沒必要,結果都一樣。”
“曲曲。”
“就這樣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對自己的決定負責。”她起身,拿了東西就要走,“我看過你的值班表,明天上午沒班,剛好把證扯了,早上九點,民政局門口見,我趕飛機,希望沐醫生別浪費我的時間。”
“你是打定主意要離?”
“是。”
或許是她離開的背影太決絕,或許是他自己真覺著累了,在對方闔上門板之前,他竟開了口,並非本意:“好。”
有時候,決定不過一念之間。
之後是解脫,還是後悔,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他以為自己將真心都捧到她跟前了,她視而不見,亦或見著了,也不屑要。
他以為曲懷瑾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