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殊已經備下了美酒,見到他來,親自迎接。
“我等你好會了。”
“那我還該說聲多謝。”慕容陟抬手作揖。
“哎哎哎,別別別。”胡文殊迎接他入門,也沒有伸手攙扶,和對待平常人一樣。
“我這兒最近來了幾個西域來的胡女,聽說跳舞起來是一絕,要不要看看?”胡文殊問道。
慕容陟面色冷了幾分,“胡女就算了,那些胡女眼窩比河床都還要深,靠近了一股臭味。”他說著,似有深意的看向胡文殊,“你在平城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竟然還能買來胡女尋歡作樂?”
胡文殊臉上一僵,正好兩人此刻都已經坐了床面上。
“這你說的。無聊的時候,總要找個消遣,不然這日子過。”胡文殊請他坐好,“你這麼一說,好像胡女的確是有你說的那些毛病。”
美女和美酒是男人們拉近彼此距離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辦法,誰知美女這個就在慕容陟這兒碰了個釘子。
胡文殊滿臉的尷尬,幸好他除了美女還有美酒。令人把美酒擺上來,和慕容陟對酌起來。
“我現在在平城無事可做,也只有靠著這些打發時日了。”胡文殊苦笑。
說著,就已經給慕容陟滿上了一杯酒。
酒水是西域葡萄酒,酒水鮮紅,瀰漫著一股葡萄特有的果香。慕容陟喝了一口,“你還年少,手腳俱全,有的是機會。”
胡文殊搖搖頭,滿臉苦笑,“罷了,到現在,阿兄都沒有叫我回去的意思,我恐怕不知道要在這兒呆上多久。”
慕容陟看他兩眼,“你總會比我好的。”
胡文殊手腳俱全,沒有他的那個毛病。只要有機會,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而他卻已經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郎君至少還有個替你打算的阿爺,我呢,阿爺早就辭世了。阿兄以前還好,自從從阿爺那兒把官職繼承了過去之後,就沒有我的甚麼事了。”
他話語傷心,聽得慕容陟忍不住看他一眼。
胡文殊察覺到他看過來,抬頭對他露出個苦笑。
慕容陟回過眼去,過了好會,胡文殊才聽他說,“給我打算的阿爺……給我打算。阿爺現在基本上也沒有甚麼事能用的上我了。他……”
胡文殊看去,滿臉疑惑,“怎麼了?”
慕容陟反應過來,好笑又落寞的搖搖頭,“沒甚麼。”
胡文殊伸手給他倒酒,慕容陟心裡有事,酒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上了的幾壺酒沒過多少就見了空,只能馬上又把酒給補上。
漸漸的葡萄酒換成了北鎮人喝的烈酒,好幾壺下去,慕容陟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酒勁,撲倒在床上的矮几上。
他醉的不清,但是還能開口說話,“你、你說你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
他說著,兩手撐在矮几上,想要把上半身給撐起來,結果兩條手臂軟綿綿的沒有多少力氣,又跌了回去,“我現在是廢人你知道不知道?光有一條命在,可是別的基本上指望不上。”
喝醉了,平日裡的心防也不翼而飛,對著胡文殊,哪怕是心底裡藏著的話都一股腦的倒出來。
“阿爺,阿爺也把我當廢人看。”慕容陟說著,一手捂住臉哭了起來。
胡文殊放下手裡持著的酒杯,湊過去,“怎麼會呢,慕容府君最疼愛的就是你了。”
“疼愛又有甚麼用?”慕容陟拍了拍自己的腿,“它不管用啊!”說著,他越發的激憤,“現在阿爺只想著讓我幹別的了,甚麼都行,他也不會管了。平常家裡有事,也是和二郎商量,我就給他們兩個打下手。阿爺這趟出去,帶著二郎也就罷了,甚麼話都不和我說,只管叫我在家裡照顧阿孃。”
慕容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