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問起來,叫人怎麼說。
看外頭太冷了,就讓小叔子現在屋子裡頭歇歇?
“那他怎麼一臉不高興。”
“因為五娘子沒順著他的話說。”
主僕兩個對視一眼。
慕容叡站在寒風裡,一張臉哪怕在火把下頭照著都黑到了極點。他兩眼如箭,咻咻咻的盯著護院和士兵。但凡被他目光掃到的,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旁邊舉火把的家僕見著這位郎君滿臉‘好想抓個人來打打出氣’,嚇得腳都在打擺子。
護院家僕們正在各處搜查,不管找沒找到,都要過來稟報一聲。
和這位郎君稟報的時候,就忍不住嗓音發抖。
正在顫抖中,幾個僕婦走了過來,慕容叡眼角一瞥,幾個僕婦站好了,恭恭敬敬遞上暖手的銅爐還有一碗羊湯。
“夫人說天寒了,讓奴婢們送來這些,給郎君禦寒。”
慕容叡心裡憋悶的恨不得把面前這些東西全都一口氣給砸了。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冰冷的空氣吸入鼻子裡,悶得胸痛。他面無表情把銅爐接過來,然後一口氣把羊湯全給喝了。羊湯油膩,喝著一點都不美味。他隨意把碗一丟,冷冰冰的,“告訴阿孃,多謝了。”
他親孃他清楚,這東西十有八、九不是阿孃自己想著要人送來的。是她在一邊敲邊鼓。不然也不會給他送這個。
慕容叡心裡不但沒有好過半點,反而更憋屈了。等到僕婦們一走,他就把銅爐丟到家僕的懷裡。
胡菩提躲在柴火堆裡,躲過那些護院的搜查。等到人聲遠去了,才從柴堆裡出來,拖住一個路過的壯婢,拖到柴房裡打昏了,換上僕婦的衣裙。趁著夜黑風高,暫時沒有人翻牆出去。
胡家在平城的宅邸離這兒不是很遠,他逃回宅邸,馬上叫府裡養著的大夫給他療傷。
胡菩提是北平將軍的長子,北平將軍重視這個長子,自小特意請了名師教導。學武的時候以免他成一個只會些漂亮招數的花架子,格外讓老兵教他。別說在同齡人裡,就算是在那些老兵裡頭,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比過他的。在秀容之時,沒人能戰勝他,沒成想,到了平城,反而被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給傷了。
大夫給胡菩提處理手上的傷,傷口說淺不淺,要說深還沒到危急性命的地步,下手的人算好了尺度。
這樣的人才真正的可怕,比那些一味殺人的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怎麼樣了?”胡文殊在一旁問。
“還差一點就割到手筋了。”大夫答道,“包紮好之後,大郎君必須靜養,不可手提重物,也不可練武了。”
胡菩提點了點頭,嘴裡嗯了聲。
胡文殊抬頭,“慕容叡竟然還真的下這麼重的手?!要是鬧出來……”
“要是鬧出來,咱們阿爺的臉就要被鬧沒了。”胡菩提看著大夫給自己手腕處纏上布條。慕容叡的刀法精妙,而叫他稱奇的是慕容叡竟然還會風中辨別方向,這個不算什麼有本事。畢竟耳朵生在那裡,只要不聾的厲害,都可以,但沒幾個人能在雙眼完全派不上用場的情況下,只是憑藉微弱的聲音來辨別敵人方向,而且要準確躲開對方的攻擊,準確無誤的傷到敵人,而不是一味的發瘋亂砍。
能做到這些的,少說也實戰了好幾年以上,十七歲的毛頭小子,也不知道在那兒練得這個本事。
“他已經詐出我是誰了。”
胡菩提這句,叫胡文殊白了臉。
“那怎麼辦,要是刺史找上門來……”想要奪去人家新婦,半夜裡去偷襲,結果偷腥不成,反而被那家兒子給傷了。要是被說破,他們丟臉還是小事,事情傳回秀容,恐怕阿爺的臉都要一塊丟光了。
“你放心,恆州刺史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