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他的手,回首看他,眼眸裡閃爍著擔心。
慕容叡笑了,他低頭在她的眼睛吻了下,“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想要平平安安的,哪裡來的那麼多富貴。”
“我寧可別那麼富貴,能一世平安就好。”
慕容叡笑的眉眼彎彎,他握住她的手掌,輕輕的摩挲了下,“好。”
慕容陟走到院門處,還沒有進去,就被守在門邊的家僕攔下。
“大郎君,你……現在不能進去。”
慕容陟沉默了下,“是慕容叡在裡頭麼?”
院門緊閉,誰也不知道里頭有誰,發生什麼。
家僕垂下頭。
慕容陟扯了下嘴角,轉身離開。
*
少帝坐在朝堂上,背後掛著一道簾子。
朝堂上的大臣們屏聲靜氣,目光時不時掃過少帝背後的那道簾子,說起來,那道簾子掛起來也足足有二十年了。少帝大婚到現在,連公主都有了兩個,二十多歲的年紀真的和孩子兩個字沒什麼關係了,按道理早該歸政。可是太后沒有半點歸政的意思。
說來,渤海王開始起兵的理由就是皇太后遲遲不歸朝政,只是後來,乾脆自己想要做皇帝了。
少帝看了一眼面前的卷宗,他看到中官要送到簾後的太后那裡,他轉過了頭。目光炯炯的盯住那個中官。
中官手捧卷宗,被少帝那麼一盯,險些兩腿一軟跪下去。
此刻一個宗室領頭出來,“皇太后,陛下如今已經成人,應該親自處置朝政了。”
有一個人領頭,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出列。
少帝在簾前,側首過去,簾子裡頭的人影一動不動。但是母子兩個透過那層薄薄的簾子無聲的對峙。
少帝完全不退縮半分,太后行使的是皇帝之權。那權力原本就該屬於他,年少的時候,朝堂風雲詭譎,太后替他管理朝政無可非議,但是現在他大了,早就不是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小孩子了。可是太后還是霸佔著權力不放,那就太過分了點。
這一場,他不能輸。太后的耐心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他只要露出半點遲疑,太后就會馬上翻盤。
事關權力,哪怕親父子也要反目成仇,何況母子。
只是母親這麼多年不容易,只要能讓他親政,他一定讓母親安享晚年。
最後簾後的人影動了動,少帝心中一喜,簾內的女侍中步出,“太后身體不適,退朝。”
少帝滿臉漲紅,憤怒到了極點,退朝之後,他憤而返回明光殿,他想起朝堂之上太后的說辭,親自去了一趟太后的寢殿。
李太后撤去了身上諸多累贅,換了便服,正要批閱奏章,中官稟告天子駕臨。
少帝進來,就見到李太后高坐於上,挑了挑眉毛,“阿孃不是身體不舒服麼?怎麼還能批閱奏章?”
他說著,眼睛在太后手中的硃筆上停留了好會。
“怎麼。到這麼大了,難道連孝字都不知道寫了嗎?”李太后把手裡的硃筆放到一邊,她目光如炬,對上少帝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更沒有半絲柔軟,“你難道很喜歡我生病?”
“臣不敢。”少帝心中漫出濃厚的不滿,不滿中甚至有那麼些遺憾。若是太后真的生病,那就好了。
少帝垂下頭來,避開太后銳利的目光。
“既然看到我沒有事,那就回去吧。”太后道。
少帝滿心憤慨,行禮之後直接掉頭就走。
太后親自看著少帝離開,才低頭批閱奏章。她看了一眼手裡的硃筆,這隻硃筆她用了差不多快有二十年了。二十年的權力的浸染,讓她深深著迷在這種滋味裡。這種滋味太美好,美好到讓她深深沉醉其中。現在要她把權力還回去,她驚慌失